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亦男亦女,妖魅无双的容颜。
裴君泽!
他,可以吗?
心中装着事情,顾锦婳告别了穆怀瑾后,便准备回武侯府。
王管家既然知道了顾锦婳在国公府,自然得安排好马车过来接。
随着马车一道来的,还有她的贴身婢女乐薇。
看到站在马车旁,恭敬地朝着自己行礼的乐薇。
顾锦婳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前世,就是这个自己最信赖的婢女出卖了自己。
一面对自己说,外祖母一家是如何嫌弃自己毁了声名,连累了国公府,他们是如何厌弃自己。
另一面,又在小舅舅他们面前,说自己如何怨恨小舅舅他们没有及时救自己,自己如何自哀自怨,再也不愿意见他们。
若非是乐薇帮着宋承望他们两头瞒着,自己也不至于就这么和外祖母一家彻底断了联系。
此时此刻,顾锦婳只恨前世的自己,识人不清。
她在被宋承望他们囚禁虐待,走投无路的时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身上。
写了一封血书,让她帮自己带到国公府。
就在她满心期待着舅舅们来将自己救出火海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乐薇依偎在宋承望的怀中,取出那条她以血书写的丝巾,在她面前焚烧一尽。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乐薇当时脸上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以及那笑得张扬刺耳的声音:
“小姐,让你失望了,这封血书,送到国公府去,实在是有些麻烦,不如,我还是把它烧给穆老太君吧!既然你和穆老太君的感情那么好,让她来把你接去,早日团聚可好?”
如今再看着面前这满脸恭敬的乐薇,着实是有些讽刺。
乐薇看着顾锦婳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以及清丽无双的脸上几道细微的擦伤,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继而满脸关切地上前来搀扶她:
“小姐,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早知道小姐今日上山会遇上匪徒,奴婢说什么也要跟小姐一起去,保护着小姐。”
顾锦婳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想要触碰自己的手,淡淡开口道:“无妨,没有伤及筋骨。”
她的伤,大多是坠崖时候,被石头和藤蔓划出来的。
用了国公府上好的药材,并不会留下后遗症。
而如今,真正要解决的,是面前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乐薇一副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就好,真是吓死奴婢了,小姐一手精湛的琴技,若是伤着筋骨了,奴婢可真要心疼死。”
言毕,她极有眼见地取来小凳子,扶着顾锦婳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乐薇见顾锦婳懒懒垂眸假寐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总觉得自家小姐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可具体是什么地方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若非要形容,那就是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种势。
这种势,让她心中莫名有些发憷,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总觉得对上那样一双眼睛,自己内心深处的肮脏,就会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