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齐见状,叹了声,神情怅然,“玖王爷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我不值得。”
顾锦婳蹙眉,薄唇微微抿起,“何为值得何为不值得?你以为只有你遇到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吗?若是人人都与你们一样,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出来,那这京城岂不是要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给一手遮天了!”
“天下之大,受到不公的遭遇的何其多,玖王爷一人之力岂能救下所有人?”连齐苦笑。
顾锦婳瞥了眼裴君泽,连齐的话,她无法反驳。
“所以,才需要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做这些事情,本王见你空有筋骨,心性却如此脆弱,甚至还比不上你身旁坐着的顾小姐,倒是本王高看你了,你若是不愿意接受顾小姐的恩惠,那就等伤好了以后,自行离开吧。”
裴君泽说完,便站起来。
顾锦婳看了他一眼,跟着起身,“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你好好想想吧。”
看得出来,连齐是个固执的人。
顾锦婳走出屋子,嘴里还在念叨,“读书人难道都这样吗?”
“怎么对读书人有这么大的偏见?”裴君泽笑看着她。
“太固执了,他这么一根筋,我真担心他将来入了朝堂,怎么能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
顾锦婳叹了声,又偏头看了看裴君泽,“一看就知道王爷肯定是那吃人的人。”
裴君泽笑着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在你心里,本王竟如此卑劣?”
见他误会了,顾锦婳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王爷厉害。”
“是吗?”
顾锦婳抿唇笑了笑,不再回答裴君泽的话,他明知她是什么意思,偏要逗逗她。
马车里面静悄悄的,行至半路。
顾锦婳突然想起一件事,合上书看向裴君泽,“王爷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她可还没有忘记与裴君泽打赌,现在她赌赢了,岂不是可以去见见舅舅了。
“嗯。”裴君泽轻点下头,侧过头看身旁人,宽大的袍子盖住了顾锦婳的半边袖子,那股淡淡的木兰香让人着迷。
顾锦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揉了揉鼻子,挥散了木兰香味。
“明日吧,今日太晚了。”
顾锦婳想想便点点头,虽然今日夜里便想去看看舅舅,但是也知道此事不能着急。
“我舅舅他在里面还好吗?”
她想,有裴君泽在,舅舅应该不会有事。
裴君泽看了她一眼,“顾锦婳,那是你舅舅,还不是本王的舅舅。”
顾锦婳顿时一噎,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是她不知分寸了。
半晌,裴君泽轻叹了一声,“他没事。”
“嗯。”
顾锦婳点点头,眼都未抬,与方才亲近的模样相反,像是受了惊的小刺猬似的将刺露在外面。
“生气了?”裴君泽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顾锦婳平静地回怼了回去,“婳婳不敢生王爷的气,婳婳感谢王爷都来不及。”
又是客套话,裴君泽气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顾锦婳怒瞪着裴君泽,抬手拍掉他的手。
“勇毅侯无事,皇上虽怀疑他,但将他押入秘阁后,却并未想过要动他。”
“年前能调查清楚吗?”顾锦婳心知此事一定很难,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抱有了些幻想。
这是舅舅回京城的第一年,却要独自一人在牢中度过,她想想便觉得痛心。
“你舅舅能不能从秘阁里面出来,靠的不是证明他无罪的证据,而是皇上。”
话虽难听,但却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