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好。
只要两个人都心怀希望,总会有走进对方心里的那一天的。
……
两人穿过了垂花门,一起向内宅走去。
薛连晟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这两日仔细看过了,这宅子前几年应该整修过,只是这两年没人住了才荒败了。将各院的杂草一清,蛛网尘土一扫,发现需要修补的地方也不是很多,左右不过是补补路上破碎的石板,描一描漆色脱落的木质家具。最重头的,还是要补种一些花草树木,另外,就是新建药圃、改造制药房之类的活计,这些都不是我擅长的,所以才说要靠阿堇你了。”
这是在为之前二哥讽刺他当甩手掌柜的事儿,拼命找补颜面呢!
荣瑾韵心里有些想笑。
薛连晟观她神色,满不在乎地开口道:“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自来脸皮厚,不怕笑话。但是,我不能让你误以为我是个没担当的,这个可不行。”
别人的看法都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但你不是别人,所以你的看法,我在乎。
荣瑾韵听懂了他话中蕴含的意思,她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薛连晟指着眼前的院子,道:“这里就是正院了,原先叫慈安堂,大约是长辈在住。我想着,你那个如意斋的名字就甚好,听着顺口,寓意还好。不如这个院子就改成如意院吧!好听,也好记。”
荣瑾韵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这也太省事儿了吧?合着你买个宅子,连个院名都懒得起。
“不好吗?”薛连晟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应该不赞成,他有些发愁,“可是我也想不起来别的好名字了,要不,阿堇取一个?”
“我可是出了名的草包。”荣瑾韵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她才不要往自个儿身上揽。
想了想,她建议道:“要不还是让二哥取吧!顺便让他把匾额都写一写。”
薛连晟向来是个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人,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行,那就都麻烦方知兄了。”
荣瑾韵又道:“既然你将装饰宅子的事情交给我了,那我就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习惯住的地方种满花草,每天看见五颜六色的东西,我的心情才会愉快,所以这正院里,我肯定不会给你整得光秃秃的。”
说完了这些,她立时加了一句,“当然,你爱的青竹也可以种一些。”
“看到五颜六色的东西……才会心情愉快吗?”薛连晟低笑,“你这个习惯,还挺特别的。”
荣瑾韵正要说什么,就看见薛连晟点头道:“你想种什么便种什么,我不是很在乎这个。事实上,我也不是不爱花草,只是我一个大男人,侍弄不好这些,嫌麻烦才没有种的。至于青竹,你二哥那样追求气节的文人可能是真喜欢,我就谈不上了,种那些不过是因为实用罢了。”
实用?
见她面露疑惑,薛连晟开口解释道:“竹子可是好东西,可以盖房子、制家具,还可以编竹篮、竹席之类的。哦,对了,嫩笋还可以吃,竹竿还可以做竹筒饭。”
荣瑾韵哑然失笑,“你怎么不说竹子通体可以入药?竹叶有生津利尿的功效,竹沥有镇咳祛痰的功效,就连竹根,也有清热除烦的功效。”
薛连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他连连点头道:“对对,以后家里有了大夫,那竹子的作用就更多了。看来,我以后还得多种一些才好。”
荣瑾韵见他说得认真,她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种的那些花草,大多也是可以入药的,即便是不能入药的,我也会把它们做成吃的,或是做成香膏香露之类用的东西。我觉得我这样做特别务实,但我二哥说我这种行为,叫做暴殄天物。”
薛连晟挑了挑眉,朗声大笑道:“那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了,你二哥也这样骂过我。”
这一次,连荣瑾韵也深以为然。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不能怨他俩的名声差,实在是那些人都没有他们会过日子。
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