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上来了许多宾客,她知道,他们都怀揣着各种复杂的心思,想要来看一看这场婚礼会给朝廷局势带来怎样的变数。
她对此毫不关心,如同她承诺的一样,她和他关起门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甚至在先皇询问她父亲,要不要给姑爷安排个正经的差事时,也被她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裴家做到了当初的承诺——不会因为一桩亲事改变家族秉承了上百年的“不涉党争”的祖训。
之后,他们的儿子知瑜出生,初为父母,两个人恨不得每天都能陪着那个小人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
那时候她觉得,她这辈子已经实现了完满,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可在知瑜两岁的时候,朝中发生了惊天的变故——先太子萧应廷因病而薨。
他留下了三个皇孙,最大的只有十四岁。
按理说,父死子继,应该封萧应廷的嫡长子、先皇的嫡长孙为皇太孙才算符合正统,可当时先皇老迈病重,皇长孙尚未成年,他的后头,却站了十几个年富力壮的皇叔在虎视眈眈。
也是在那个时候,萧应。星提出要去争取那个至尊之位。
她对此十分反对,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但凡至尊之路,都是鲜花与荆棘并存的,你只看到了花朵的艳丽,焉知自己不会被荆棘给刺得头破血流?
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她又何必去冒那个丢性命的危险?
萧应。星握着她的手,神情十分沉重地开口道:“长华,若我只是像以前一样,是个不起眼的皇子,我肯定不会升起这样胆大妄为的心思的。可我现在是裴家的女婿,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就连父皇也因此对我多看重了几分,我那些兄弟们,更是时时刻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算我不起这样的心思,他们难道就会放过我吗?现在的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长华,你多想想以后的日子,想想咱们的瑜儿……”
她对此不为所动。
从内心深处来讲,她自然愿意自己的夫君和孩子能够过得更好,可过得更好,并不是只有登顶这一条路。
更何况这条路,不仅要拿他们一家三口的命去冒险,还要拿整个裴家来做赌注。
她输不起,也不敢去赌。
可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越不想入局,就越做不了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皇子们府上开始接连出事,不是这个坐马车惊了马,就是那个好好地端坐在家中也能遭人刺杀……
她和萧应。星也遇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险境,所幸都化险为夷了。
可是不久后,她的儿子知瑜却莫名其妙地中了毒。
年仅两岁的孩子,面色黑紫,全身抽搐着,好几次差点都停止了呼吸。
若不是后来她的父亲出面去请了云离山的神医过来,知瑜恐怕就熬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