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没吃,他们便已经开始惦记知宁的嫁妆了,口口声声贬低我的女儿,却还要与我傅家结亲,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我怕管了饭,他们连整个傅家都想要!”傅通bào躁。
周蕙娘也有些生气:“他们都是本分人,没什么心眼,随口说的话哪能当真?”
“行,我不拿他们的话当真,拿你的话当真总行了吧?你说你侄子才高八斗英俊老实,可刚才呢?!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长得像个冬瓜似的,还动不动盯着知宁,我都替他羞愧!”
“他是喜欢知宁才会如此,再说他模样哪里算差,难道看着不面善?!”
两人眼看着要吵起来,傅知宁拎着水壶进去了。
周蕙娘一看到她,连忙将她拉过来:“知宁你说,我辛辛苦苦为你相看夫家,难道还有错了不成?”
傅知宁无言一瞬,问:“您是真心觉着他不错?”
“当然了!我虽是继母,可也不至于将你往火坑里推吧!”周蕙娘当即道。
傅知宁眨了眨眼:“既然您觉得不错,为何不让知文和他们家结亲?他们不是说还有一个女儿吗?年纪应该和知文相仿,大小都合适。”
“我……”
“父母双亲与哥哥都长得那般面善,女儿应该也差不多,您既然喜欢,就别错过,这就请他们回来商议一下如何?”傅知宁问。
“你……”周蕙娘憋得脸都红了,却说不出一句答应的话。
傅知宁不轻不重地将茶壶放在桌上,垂着眼眸离开了。
“她这是什么态度?!”周蕙娘登时恼了。
“是啊,什么态度,”傅通语气泛凉,“不过是将你对她做的事,反过来对你做一遍,你便受不了了?你侄子侄女一个爹娘,侄子这么好,侄女应该也不差,你怎么不乐意给知文说和?”
周蕙娘哑口无言,最后一脸憋闷地离开。
傅知宁倒没有生气,回到住处后将枕边的药jiāo给莲儿,jiāo代她为自己熬一碗。莲儿早就看到药包了,只是没有傅知宁的吩咐迟迟不敢动,一听说是治病的药,便赶紧去了。
傅知宁又叫人搬了张躺椅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悠哉悠哉的,难得有一分清净。
傅通走进来时,便看到她正眯着眼睛怡然自得,仿佛懒洋洋的猫儿一般。他眼底闪过一丝怔愣,突然惊觉自己不知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她这样放松的样子,好像从她母亲去后,或者更早百里家倾覆时,她便开始学着懂事乖巧,不再是那个最让他头疼的孩子。
“老爷?”莲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傅知宁睁开眼睛,看到傅通后坐直了些,身上的慵懒瞬间褪个gān净。
傅通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走到她面前:“今日之事……也是我的错,日后再给你相看夫家,我定会提前查探清楚再叫你去见。”
傅知宁温婉一笑:“不过是见了一面,又没什么损失,爹你不必介怀。”
“我也希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毕竟是一家人。”傅通叹了声气。
傅知宁笑容不变:“知道。”
傅通微微颔首,生出些许不自在,没多会儿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傅知宁着实清净了两天。这两天她每日躺在chuáng上,按时吃百里溪拿来的药,等药全部吃完,她脾胃不适之症便彻底好了,月信也如期而至。
迟了多日的月信来得汹涌,她更有借口不出门了,每天在自己的小院里吃吃喝喝,要不就睡一觉,日子单调无聊且舒适。
就这样逐渐拖到四月底,傅通又为她选了几户合适的人家,只等她一一去见。傅知宁的好日子就这么结束了,一时间很是头疼,正不知要如何找借口拖延时,吴老夫人及时赶到。
“我今日来,也是为了知宁的婚事,”吴老夫人笑呵呵道,“先前不是答应了,要为她选个可心的人家么,如今也刚好有了人选,所以来与你们夫妇说说。”
傅通原先只以为吴老夫人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是真上心了,一时间震惊中又透着欣喜:“老夫人能为知宁如此费心,是知宁的福气,我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那就好,”吴老夫人笑道,“是我吴家大房的嫡三子,如今十九岁,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极佳,若你们觉着合适,我便带知宁去见见,看两个孩子是否合缘。”
“这这这当真?”傅通更惊讶了。他只以为吴老夫人会选个差不多的人家,却没想到竟是介绍到自己本家去。
吴家可是百年世家、皇亲国戚,就是尚公主也不算高攀,以傅家的地位能与他们攀亲,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也难怪傅通十分惊讶。
吴老夫人笑着颔首,傅通赶紧将一直没说话的傅知宁推出来:“那你便随吴老夫人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