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此人能够爬至李延意的左右手且杀了晏业,说明她非常狡猾,不可小觑她,否则你会吃亏的。”
杀了他!
“送一整只手过去吧,谢公说了,选那个被削掉三根手指的手,让她一眼就明白什么意思。”
杀!
甄文君精神一拔,马上就要冲上去割开云孟先生的脖子,忽然门被粗暴地推开,两个谢家家奴闯了进来:“先生!”
甄文君没能真的动手。
“嗯。”云孟先生和这两人一边小声谈话一边离开,只剩下几乎脱力的甄文君。
一直想要的答案终于得到了,最坏的答案。
她昏昏沉沉地走出谢府后门,将脸皮一撕外衣一脱,丢到了护城河中。
什么都思考不了,眼前一片漆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记得又开始下雨了。
雨中很多人都在奔跑躲雨,她麻木地看着一切,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避雨是为了什么,反正衣服也会再干。而她辛辛苦苦地谋划,几番出生入死都是为了什么?
阿母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我没能救出阿母,我是个废物!
甄文君抱着自己坐在大雨的河堤边痛哭不止。
心被生生撕裂的痛觉让她痛不欲生。
那个对她严格却温柔,无条件爱着她将一切最好的都留给她的阿母再也没有了。她本来或许有机会救出阿母,可是她没能做到。
悔恨和痛苦一刀刀地割在她心上,紧紧将她锁在痛苦的深渊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的雨被一把油伞遮挡,甄文君微微侧过脸,看见一辆四轮车的车轮浸在雨水中。
“文君妹妹,你为什么在这儿淋雨?”卫庭煦和灵璧小花站在她身后担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