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房车。
沈北梦境变得和缓许多,不再有血淋淋的意象,或者高空坠落之类的情形。
以往,他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庞大的数据流,时空的挤压,时间的失控。
还有宛如巨兽口中的星空。
也不少了一闪而逝,宛如流星拖着慧尾的光点。
沈北的梦境反反复复在这几个情景中折腾。
沈北试图看清那闪过的光点,但始终模糊不见真身。
梦境的忽高忽低,让沈北醒来之时,都怀疑自己被什么操练了一番疲累。
而现在,相反的,他开始梦到故乡的麦田,儿时的场景。
当然,总少不了熟悉的影子,在每一个梦的角落闪现,被嫁接到任何陌生或熟悉的形象之上。
他不再感到焦躁不安,但总像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心被撕扯的生疼。
沈北每每清晨醒来,这种情绪越发的强烈。
沈北也不知道丢失了什么。
每一次都检查自己的枪械,战甲,子弹,备用品。
无一缺少。
沈北自我诊断,这可能是穿越后遗症。
穿好衣服。
沈北走出房门,奔着庇护所上层而去。
清晨的曙光正悄然撕破夜色的笼罩。
荒野之外,风沙漫天,寒霜肆意。
越来越冷了。
甚至沈北呼吸之间,口中如同喷涌而出的小型蒸汽机,都能吐出白气。
那些白气如烟似雾,随着风的方向瞬息万变,或聚集成团,或丝丝缕缕地升腾消散。
沈北裹裹身子。
路过炽火酒吧,微弱的阳光照进去,室内昏暗的角落,几人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此刻正鼾声如雷,空酒瓶散落在他们身边。
酒吧的门外新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满文字。
大意就是:庇护所要进入北境寒冬,酒吧虽然营业,但有最低消费,别想着蹭暖气之类的警告。
“非常符合人性的警告……”
沈北耸耸肩,无声笑了笑。
继续向前。
沈北路过一辆房车。
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用锈迹斑斑的废旧金属罐头盒作为临时炖锅的炉具熬煮着稀薄的汤水。
然后抓了一把带着泥土的马齿苋、苦苣与嫩叶藤蔓,丢入其中,成为了汤底的基础,带有一丝自然的微苦和清新的植物香。
当然,还有一些谷物碎屑,陈年豆子之类的黑乎乎东西。
这些谷物是从老鼠洞中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