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宝香探到以后告诉敖珞,当初见这院里的下人随时兜着喜气,便有人私下里询问院里的许嬷嬷,问这主院是不是有喜事。
许嬷嬷虽然是姚从蓉带过来的,但避免不了与侯府中的其他嬷嬷接触。尤其是遇到年纪相当的,彼此合得来的,便要多问多说几句。
不光是别的嬷嬷来向主院打听,有时主院的嬷嬷也要向别人打听,才能知道府中的一些大小事。
据许嬷嬷说,她见那个来向她打探的嬷嬷没有多大利害关系,平日里就负责后院扫洒什么的,但许嬷嬷也没有明言直说,可言语之间可能让那嬷嬷领悟到了几分意思。
许嬷嬷以为,那嬷嬷只是一个后院扫洒的,根本接触不了厨房,便没怀疑到她头上去。
后来敖珞带着狼犬在花园里遛弯时,找到了那个嬷嬷。
嬷嬷也不知是怕狼犬,还是怕敖珞,本来想回避的。不想敖珞牵着狼犬的手里一松,狼犬顿时朝她扑了过去。
她吓得鬼哭狼嚎,直喊“小姐饶命”。
狼犬对着她张开嘴巴露出獠牙时,被敖珞一把拎住。
敖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近瘫软的嬷嬷,道:“你跑什么,你要不跑,我的狗也不会追你。”
“是,是奴婢太惶恐了……”
敖珞便问她:“你说说,要我饶你什么命?”
安夏从旁恐吓道:“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上回大夫人身边那个李嬷嬷是什么下场,你应该还记得吧?她被啃烂了双腿,只剩下两根腿骨了。”
嬷嬷哆嗦起来,大概也晓得,侯夫人小产与自己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
嬷嬷颤声道:“小姐饶命,奴婢没有要害夫人……”
敖珞开门见山地问:“是谁让你去主院打探消息的?”
嬷嬷犹豫了半晌,直到敖珞作势要放开缰绳,这才战战兢兢道:“是……是温月初小姐吩咐的……“
上一次给太后进宫贺寿一事,涉及萱儿的名声,敖珞为了自保又不得不从中动了些手脚,因而一直没让威远侯知道。
这次魏岚宇还想借接萱儿进宫的机会把敖珞也掳进宫,让威远侯知道了也无妨,以后还能仔细防着。
现在大魏皇室和安陵王两边都得罪了,魏岚宇有可能挑拨安陵王与威远侯的关系,让这两方鹬蚌相争。
敖瑾与威远侯说着当下形势,虽然威远侯现在与安陵王交恶,但短时间内安陵王还不会主动起争端。一来是有皇室虎视眈眈,二来是北方还有北襄王这个大诸侯相制衡。
安陵王目前的动作便是想先一一吞并小诸侯壮大自己。而那些小诸侯也是威远侯应该结盟的对象。
一个是想要吞并,一个是想要结盟,对于那些小诸侯来讲,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就可想而知了。
白天里赶了一天路,敖珞听着敖瑾如闲话家常一般同威远侯谈着局势,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便倚着敖瑾的肩膀睡着了。
翌日,大家启程继续赶路。
等回到徽州的时候,已到了百姓丰收、落叶枯黄的深秋时节。
敖珞同父兄骑马刚转进巷弄,就闻有家仆在大门前往里喊道:“侯爷回来了!二公子和三小姐也回来了!”
紧接着安静的家中便跟蒸腾的沸水似的,一下热闹起来了。
马蹄行至门前,敖珞跳下马来,还没来得及走上台阶进家门呢,就见一行人匆匆簇拥着出来。
姚从蓉走在最前面,一下来到敖珞面前。
敖珞牵着她的手,一段时日不见,发现她比往昔瘦了一大圈。不由眼眶微红,酸涩地唤了一声“娘”。
姚从蓉落泪,捧了捧敖珞的脸,又搂了搂她的身子,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是娘不好,险些害了你。”
敖珞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姚从蓉每每一想起当日场景,便一阵后怕。
宴春苑把守得那样森严必有道理,她应该再谨慎小心一些的。可事发突然,当时姚从蓉只来得及交代一句不要那个时候去找威远侯,却没有告诉宝香也不要去找敖珞。
宝香一下没了主心骨,第一时间想起敖珞便去找了她。却因此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敖珞很是心疼姚从蓉现在这个样子,忙摇了摇头,眼眶里敛着泪道:“我没事,您可以放心了。我们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