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在石门旁边刻下的痕迹,我一开始并不知晓你是谁,小公主,”柳相君深吸口气,右手渐渐支撑不住开始颤抖,他发色墨黑,红衣和鲜血赤红,极致的色调增添了丝脆弱感,“我们都是穿越者,为何不能合作呢?”
“合作?可是你是即墨川的狗。”墨姝面无表情,收了力,将长剑横在了青年的脖颈上。
她自然知晓那日对方进宫,就是为了和即墨川对信息。
“小公主,”柳相君听罢,眼眸无奈,“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大家都是为人所胁迫,你扮猪吃虎不也一样么?”
见裸露在黑布外的眼眸冰冷不为所动,丝毫未有初见时的可爱软萌,他又道:“我可以保证,从这里离开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消息,你还可以拥有一个牢靠的盟友,成交?”
“柳少爷,这个修仙世界可没有道心起誓,”墨姝居高临下,歪头望向他,“无论如何想,都是我杀了你比较划算。”
“杀了你其他人不会知晓我的实力,杀了你我也能夺取东皇盒和钥匙,比起活人的牢靠,还是死人能闭紧嘴巴。”
墨姝从出生到现在,一旦走错一步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她是世界的异类,是好人主角团阵营里的叛徒。
可如今有人告诉她,他虽然是主角团的手下但也是她的同类,他们可以合作。
但若是此人转头就将她出卖了呢?
墨姝不想赌,也不敢赌。
柳相君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盯着少女淡漠无比的神情,意识到她真的想杀了他!
“你不能杀我,”他坐起身子,嗓音低沉,“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是天众府弟子,师尊为溪合学府中土系堂主,他在我身上种了魂灯,我若是死去,魂灯便能在你身上留下气味,无论多久都不会消散。”
她若是进入学府,定会被堂主发现为杀人凶手!
敢赌吗?
墨姝反笑,蹲下后将剑插入鞘中,望着眼前万分狼狈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下风的男子,声音恢复了原先的甜软,咬字却极其清晰:“柳少爷,你现在真的好像在垃圾堆里找到屎的狗。”
他精准搏杀到了她的弱点。
“彼此彼此,”柳相君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望了回去,“都说小公主自幼遗失乡野天生废柴,哪曾想连礼数都不知晓,冷血无情地机器别无二致,实乃小人而非君子。”
墨姝微笑:“我都是小人了你让让我怎么了?”
柳相君被噎住不说话,但也随即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已赌对命能保住了。
抬眼见少女又看过来伸出手,他沉默片刻,将东皇盒从袖中掏出打开,只见盒内空无一物。
墨姝面色立即冷下,她神情不愉:“即墨川让你提前转走了?”
想必上次皇城街头遇险也是李家要来找钥匙。
“是我提前转走的,”青年深邃的眼眸含着审视望向她,“即墨川的意图就在于此,让我以身入局,再将李家一网打尽,想必明日便会传来皇城下达惩处李家的诏书。”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这么一出,为什么不提醒我?就因为我们不熟吗?”
少女明显是无理取闹的话语,柳相君心绪莫名,回想起石门旁刻着的小花,他默默勾了下唇:“下次一定提前告知小公主。”
墨姝轻哼,听到了从外面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她站起身准备去换回原先的白裙,离开前,思索片刻后驻足望向地上的青年:“柳相君,我觉得你很不对劲,世人都说妖族恢复伤势很快,你作为半妖却和人没有半分差别,这是为何?”
柳相君面色一凝,听少女清脆如银铃的话语接着道。
“你和我不同,我从小是被遗弃的孩子,扮猪很正常,可你不一样,你出生大族父母宠爱,又为何要韬光养晦?想必连即墨川都不知晓你是天众府弟子吧?”
墨姝扫了眼青年右手臂上交杂的两条线,到无人处换衣去了。
她原先以为对方和她一样身怀恶灵,那线条是被恶灵附身后的后遗症,后而仔细观察才意识到。
比起后遗症,那两条线更像是——
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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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商会的人破解完外层的阵法便立即朝着里屋闯去,还未攻破碎石堆掩的石门,便听到里面的哭腔。
“相君哥哥,你可别死呀呜呜,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少女声音凄惨悲伤,细听便能听到她干哑的嗓子,好不可怜。
破门而入后,便立即望见了趴在自家少爷身上哭泣的白裙小公主。
小公主见到来人,泪眼晶晶地向他们求救:“管事姐姐你们终于来啦,都怪我,相君哥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