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威仪,自头顶倾轧而下。
温知虞心知,她决不能表现出异样。
她捏紧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神情恳切地望向仁帝:“今日差点葬身于豹爪之下,事后想起依旧心悸……
在望月山行宫这段时日,请皇上允许开放佛堂。
阿虞想去佛堂抄经,祈福静心。”
这正中仁帝下怀。
他掀开珠帘,走到温知虞身旁,叹了口气:“你若想抄经祈福,去便是。
朕今日叫你来,是以舅舅的身份,跟你叙叙话。”
温知虞欠身:“多谢皇上。”
仁帝扶了她一把:“你自幼便是个讨喜的孩子,乖乖巧巧往那儿一坐,像个糯米团子。
在朕心里,你是外甥女,也是女儿。
当初,朕允你婚嫁自由,便是因为朕相信你的眼光,笃定你会选沈迢安。”
温知虞闻言,当即跪下:“阿虞让皇上失望了。”
“你……”仁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你,到底被燕止危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日里,你为了他顶撞朕也就罢了。
眼下,朕只提了一嘴沈迢安,你马上就下跪。
朕懒得挤着下巴跟你说话,起来回话。”
温知虞这才起身。
仁帝问:“好了,说说吧,你的心疾是从何处来的?”
温知虞早想好了说辞:“阿虞心悦燕止危,有负太后、皇上和父亲母亲所望,心怀愧疚,饱受煎熬。”
“可太医分明说,你这心疾有些日子了。”仁帝不解。
温知虞红了眸子:“约是两三年前便有了。”
仁帝:“……”
两三年前。
前些时日,他命人暗中查了温知虞与燕止危。
探子来报,温知虞在国子学时,温庭瑞每日下学后都要去接她一起回家。
燕止危与温庭瑞关系好,也一同去接她。
十二岁后,她就再未接触过燕止危。
莫非,她便是在那时暗生了情愫?
她心悦燕止危,想嫁燕止危,可又顾虑父母长辈的期许,顾虑燕止危是否会另娶他人……
一来二去,生出心疾。
如此说来,倒是合理了。
仁帝沉默许久,才缓声道:“秋猎结束之后回京,你与燕止危先把文定礼办了。
明年六月,再行大婚之礼。”
温知虞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