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光景,谦哥儿就瘦了一圈,缎面的小袍子,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顾南枝愣了一下。
见谦哥儿跑了出来,口口声声喊着顾南枝,江临月气得胸中气血翻腾,嘴里溢出一丝腥甜,他怕是早就忘了,谁才是他亲生母亲。
“谦哥儿,谁准你私自跑出来的,万一惊扰了世子夫人该如何是好?”
“来人啊!快把谦哥儿带下去。”她嗓音凌厉。
“谦哥儿听话,祖母吩咐了,以后让你跟着月姨娘,你要乖乖的,母亲过几日再来看你可好?”与江临月截然不同,顾南枝语气轻柔,耐心的哄着谦哥儿。
“不,我不要月姨娘,我只要母亲,母亲你带我走好不好?”谦哥儿循着声音,扑上去死死抱着顾南枝不肯松手。
娘亲只嘴上对他好,自从他伤了眼睛,每日只来看他一眼,就不管他了。
眼睁睁看着,曾经许诺绝不负她的男人,如今眼里只剩下婉兮那个贱人,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更是一门心思想跟着别的女人,江临月快要气死了。
她不顾谦哥儿的意愿,叫人强行把他拖走。
谦哥儿嘶声力竭,一声连一声喊着,“母亲,我要母亲……”
“谦哥儿乖,母亲保证明日一定来看你可好?”
听着顾南枝的声音越来越远,谦哥儿绝望的怒喊出声:“我讨厌月姨娘。”
他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江临月的心窝,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心里的苦涩像是冬日冰冷入骨的湖水,从脚下一点一点向上蔓延,直至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
他,可真是她的好儿子!
回到云水苑,顾南枝嘴角多了一抹薄凉的笑,她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香料,谦哥儿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事事顺着他的人。
前世,她严格管教于他,所以他觉得江临月好。
这一世,她宠他,纵他,他自然觉得她好。
她料想裴照江会回来跟老夫人和赵氏请辞,却没有想到,他人还没有回来,不日要去岳麓书院的事,已经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些话自然传进老夫人耳朵里。
她可真是料事如神,下午,鹤白院便传出老夫人吐血昏厥消息。
顾南枝匆匆赶到鹤白院的时候,赵氏正在吩咐裴洛白,去简云斋把裴照江叫回来,给老夫人侍疾。
只用了半个时辰,裴照江就回来了。
老夫人与赵氏安的什么心思,顾南枝再清楚不过,这一次,他们把裴照江叫回来,是铁了心要毁了他。
一个孝字压着,在这深宅后院,想毁了一个人,手段繁多,简直防不胜防。
她装着心事,回到云水苑,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裴照江顺利去岳麓书院求学,秋辞缓步上前,裴照江的信便递到她手里。
她展开信一看,裴照江让她什么都不要管,他自有主张,字里行间求顾南枝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