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有些意外地看了一下大女儿,然后又去看小女儿:“上面的牙埋在地下,才能长得快,长得好。”
随即她又扭头看向正在用淡盐水“咕噜噜”漱口的儿子:“你待会儿去埋牙,记得埋得深一点,别让路过地猫猫狗狗刨去了。”
苏玄鹤没想到阿娘突然同自己说话,下意识想要答应,一下子忘记了嘴巴里还有一口盐水,这打岔之下“咕咚”一口咽下去了,随即傻愣在原地。
“哈哈哈哈阿兄好笨!”这次大声嘲笑地换成了苏雪雁。
苏玄鹤小朋友表示,他的心灵受到地不可弥补地损伤,只有吃食才能弥补。
杨氏给儿子拍了拍背顺顺气,转身看向大女儿:“若是下面地牙齿,就扔上屋顶——总之就是上牙越深越好,下牙越高越好。”
苏青鸾点点头:后面这半截习俗倒是和她所知道的差不多。
虽然知道,牙齿长得快不快齐不齐和乳牙放在哪里没什么关系,但是苏青鸾还是觉得,这个换牙的习俗很是有趣。
几个人一番折腾,总算能够稳稳当当坐下来用晡食了。
好在,现在是炎炎夏日,文思豆腐羹又是比较浓稠的状态,凉得比较慢。
甚至最容易失温的炒杂菜都是温热的。
杨氏再次感叹:“大丫这手是怎么那么巧,这豆腐竟然真的切成细丝。”
那豆腐丝悬浮在浓稠的汤汁里面,远远看去像是洁白的云絮,又像是轻柔的薄纱,喝一口,味道酸辣开胃,在大热天逼出一身汗,晚风徐徐吹来,身上立刻就凉快了。
由于这文思豆腐羹口感十分爽滑,就算是不太能吃辣的两个孩子,也都忍不住分别喝了两碗。
不过相对于文思豆腐,苏广福最喜欢的却是贴豆饼子。
那豆饼子由于事先微微发酵过,远离锅壁的那一面经过高温水汽的熏蒸,使得饼子变得柔韧而有弹性,吃起来十分有嚼劲。
而另一面形成锅巴,咬一口酥得掉渣,而且还有主食微微烤焦的香气。
苏广福显然十分喜欢这饼子的口感,一口气吃了两个,又去拿小女儿掰剩下的那半个。
“二壮,”农家汉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不吃饼子?你阿姐做的,不拉嗓子,香得很!”m。
苏雪雁也连连点头保证:“阿兄,阿姐做的贴饼子好吃!”
其实贴饼子这种食物本身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技术含量,只不过苏青鸾这一次磨豆子的时候想起来之前妹妹同弟弟总说家里的粗面干粮拉嗓子,演不下去,她就多了个心眼儿,比寻常磨豆面的时候又加了一遍。
果然,多研磨一次的豆面细腻很多,再加上后来微微的发酵和饼子上微微焦脆的口感,自然吃起来要比之前完全扔在锅里蒸熟好吃许多。
苏青鸾打算待会儿就将这些要点同杨氏说一说,这样就算是自己偶尔不帮忙,杨氏也能做出好吃的贴饼子。
却说苏玄鹤,虽然得了爹爹和妹妹的同时保证,他也仿佛是被什么大家闺秀附身了一般,再也不复之前的狼吞虎咽,胡吃海塞。
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夹起一两片菜叶子,轻轻放在嘴里,仿佛蜗牛爬行一样,缓慢到不能再缓慢地咀嚼。
苏广福看得眉头紧皱,杨氏却是一乐,笑骂道:“你这是在这儿大小姐绣花儿呢?”
苏玄鹤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不慢一点吃的话……万一待会儿又掉了一颗牙呢?”
“哪儿有那么巧?”杨氏安慰儿子,“你娘活了半辈子,都没听说过一天掉两颗……”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