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心里倏然升起一股怒气:“若是因为我们欺君,你想怎么罚都可以,可若是因为你自己小气,皇上,顾归是不依的。”
被子下的手腕湿黏黏一片,顾归只觉得自己的命都跟着血液流出去了半条。
宁玄辰静了片刻,又捏起一块糕点,问:“还要吃吗?”
“皇上,待我死了,记得常常派人去看我娘,莫要旁人欺负了她,”顾归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尽早收网的好,“还有,记得将我与叶柏舟葬在一处,每逢清明,多给我们烧些纸钱。”
“你胡说什么。”听到死字,宁玄辰不悦的看着她,这下注意到她脸色不对,立刻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顾归看他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宁玄辰指尖一抖,突然触到一片湿凉,他顾不上愣神一把将顾归身上的被子掀开,便看到她的手腕处多了一道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将被面浸湿。
“顾归!太医!”宁玄辰变了脸色,什么威仪什么尊严都没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叫人。
不同于宫里的兵荒马乱,将军府如同一座死城一般,安安静静的关着大门,一整日都不曾有人出来。
江逸沉着脸坐在厅堂里,对面的顾夫人正盯着血书看。这封匆忙写下的特殊书信是朗振交给他的,他如今又按照上面的吩咐,将此物交给了顾夫人。
顾夫人平静的看完,将血书小心的折好放进怀中,上面的血迹早就干了,此刻却像是有温度似的,将她的心口烫得直疼。
“说到底,我的女儿嫁谁不嫁谁,该风光大嫁还是偷摸出嫁,都该是我顾家自己的事,皇上就因为没吃到顾归的喜酒,就将我女儿女婿一齐抓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顾夫人面无表情道。
三日前顾归便走了,只说可能要在外面耽搁几日,要她不要担心。若不是江逸送来这封信,她还不知道闺女被皇帝扔天牢了。
江逸蹙眉:“顾归让我转交此信,一来是怕夫人担心,二来则是怕夫人冲动,夫人且不必忧心,江某定会想办法救出将军。”
“她本要瞒着我,现在又让你转告我此事,便是怕我去找皇上理论,将此事闹得太过,”顾夫人端起杯子想要喝茶,手指却开始发起颤来,身后的含笑赶紧将她的杯子接走,她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道,“放心,我不会拖她的后腿。”
江逸松了口气,宽解道:“如今将军已经被关了三天,朝中市井却无任何传言,想来皇上并没有要将他们如何的意思,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那日跟着的文官,谁都没敢说起当日之事,这可能也是皇上的主意,至于将军,放出的说法也只是去宫里小住两日。由此可见,皇上那日没能杀了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忍心杀了。
“那便有劳江探花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怕是不能帮什么忙了。”顾夫人微微弯腰。
江逸赶紧站了起来:“顾夫人放心。”
将此事与顾夫人说了,江逸便从将军府出来了,直奔大理寺而去。
秦余早就等在了门口,见他来了,便开口道:“已经找了大夫给叶兄包扎,只是天牢潮气大不利于养伤,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这可麻烦了,要尽快将他救出来才是。”江逸眉心忧虑凝结。
秦余沉声道:“现在最麻烦的是,我们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说是交由我处理,却责令我不准有任何动作。”
“将军还在皇上手里?”
秦余微微摇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