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拉世爵点了点头,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你继续说。”
陈先生继续说道,“基于我刚才的那个理论,再联想一下,如今朝中和您矛盾最深,又和当今陛下走得最近的,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乌兹先生,还有那位大胡子将军。”
“首先说乌兹先生,他作为先皇的顾命大臣,又被当今陛下重新请回来,作为他的心腹,这么多年,一直为当今陛下出谋划策,无论是国家政策,还是家族的管理,甚至于后宫的管理,乌兹老先生都亲力亲为,出谋划策,所以,这位老先生在陛下那里是比较有话语权的,如果我是您,我也首先会选择他作为策反的人。这是我分析的动机。”陈先生说道,“然后我再说表现,乌兹先生对您向来是看不过眼,首先,他一直都在提醒陛下,对您的提防,甚至公然在朝堂之上,提出要削弱您权力的建议,更有甚者,我听说有一次年会上,乌兹老先生因为一件小事和您争的面红耳赤。对于您所谓的新政,以及新的工程和规划,完全持反对意见。”
“所以你认为,他和我的反调唱的太多,反而成为了比较怀疑的人?”毛拉世爵说道,“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老先生,对于我那位哥哥的许多意见,也是持反对的,甚至在公堂之上,也丝毫不给他面子,所以,仅凭这一点就判断他是我的人,是不是未免过于草率了?”
“没错。”陈先生说道,“乌兹老先生,虽然有时候也反对当今陛下的建议,可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且大都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比如后宫侧妃,或者是外贸的改动,这些东西,对于陛下来说,无关痛痒,可对您就完全不同,好像对您提出的所有的东西,他都是持反对意见,这种盲目的,不分事由的反对,会让人觉得,他是对人不对事,也就是说,他是完全看不惯您这个人,目的嘛,当然就是为了向所有人营造这种死对头的错觉,这样一来,所有人包括陛下在内,都会认为,乌兹先生和您完全不能对付,所以,就更不可能有人怀疑,他是您在陛下身边的卧底。”
毛拉世爵听了之后,也不做评价,而是只笑着望着他,说道,“你继续说。”
“再接着说那位江大营的大胡子将军,先说他的利用价值,他是江大营的副统领,拥有一定的兵权,而江大营又是月氏国的主要部队之一,所以他值得您策反。而策反也更容易,原因是,他在江大营副统领这个位置上已经待来了太长的时间,却没有得到升迁,所以他心里一定对陛下有意见,基于这个理由,他也更好争取。”陈先生说道,“这个人和您之间的矛盾,表现的就没有那么明显了,毕竟,如果他也和乌兹先生一样来表现的话,就太过明显了,恐怕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再说,他和乌兹先生不同,乌兹先生是先皇的顾命大臣,又是当今陛下的心腹,位高权重,和世爵您几乎可以平起平坐,所以他在朝堂上公然可以和您唱反调,大家也不会觉得唐突,可这位大胡子副统领则不同,他的身份不够,所以他如果在朝堂之上和您唱反调,反而会引起怀疑,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比较聪明的做法。”
“什么聪明的做法?”毛拉世爵问道。
“那就是,和您的部下唱反调。”陈先生说道,“他和普什图的矛盾,连我都知道,那一场在朝堂上的斗殴,可谓是声名远扬,所以,虽然那位大胡子统领,表面上看起来,和您是没有什么过节,但由于他和您的爱将普什图有很深的矛盾,所以导致大家会潜意识的认为,您不会原谅他的,他和您自然也有矛盾。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更适合隐藏自己的真正身份。”
陈先生说完,望着毛拉世爵,说道,“世爵殿下,这就是我的分析,不知道是否有漏洞?”
毛拉世爵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陈先生果然奇人。您这样缜密又合理的分析之下,我好像不承认也不行了啊。”
陈先生说道,“殿下言重了,陈某不过是基于逻辑去判断,也未必就真的准确,就算是蒙对了,那也是因为,你已经告诉了我,您在陛下身边有底牌的前提下,我才去猜的,如果您不说,我哪里能想得到呢,他们隐藏的如此完美,我也是决计不会往那方面去猜的。”
“好,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牌,这种情况下,我再问你一次,你觉得这一次,我有几分胜算?”毛拉世爵笑道,“你再给我分析分析。”
“还是十成。”陈先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哦?为什么,你说说看。”毛拉世爵说道。
“首先,有乌兹先生在陛下面前,麻痹陛下,扰乱陛下的判断,以陛下的那种性格,一定会受到干扰,然后在这种情况下,您让大胡子再调来江大营的兵马,里应外合,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和您的真实计划有出入,但我想,不管您的真实计划是什么样的,这一次,您都一定能成功。”陈先生说道。
毛拉世爵站在那里,愣了半晌,这才鼓起了掌来。
“精彩,真的精彩,”毛拉世爵说道,“陈先生不愧以谋略闻名,看来我这点点东西,完全藏不过先生的眼睛啊。”
“这么说,我蒙对了?”陈先生笑道。
“不是蒙对了,而是丝毫不差。”毛拉世爵说道,“就好像我在布置这一切的时候,您就在我的身边一样,实在是太厉害了。等明天,我成事之后,一定拜你为丞相。”
陈先生急忙跪下,“感谢殿下的赏识,陈某在此先行谢恩了。”
毛拉世爵说道,“不急着谢,我想问你的是,我这个布局,你轻易猜到了,那么我那位哥哥,会不会也猜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