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三楼半开放的平台,夏夜的风都带着白日残留的余热。
吹在脸上,全是黏腻。
许今禾看着摇曳的树影,左右摆动着。
时逾白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我不知道许溪会来这里的医务科。”
许今禾眼眸闪亮,“无所谓。”
“那你在乎什么?”时逾白的声音在风声不止的夜里,显得更加悲凉。
许今禾转身看着他,“时逾白,我在乎明天那位八个月被迫终止妊娠的产妇,能不能母子三人全部平安。我在乎单身未婚的女子,在做爱时能不能做好措施,不要人流。我在乎所有生理期的女孩子,能不能不要受传统观念影响,该吃药就吃药。”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风扬起她的头发,分出几缕垂在身前。
“时逾白,我在乎身边的人都能如愿活着。我在乎,自己能早日出师,迎接更多的生命。”
时逾白看着她亮闪的眸子,“所以?”
许今禾仰头看着他,“时逾白,这是医院。你在急诊跟死神抢生命,我在妇产科迎接新生儿。这就是,我在乎的事。”
时逾白上前一步拥着她,把人扣在怀里。
他的下巴贴着她头顶,“懒猫儿,我知道了。”
“懒猫儿,我还想再说句话。”
许今禾垂落的手臂虚虚地环着他的腰,“说。”
时逾白用力紧了紧,“不要把我当仇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许今禾推开他,在夜色里浅浅笑着,“许今禾从来不会把医院的同事,当仇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和另外一位医生在护士台遇见,两人虚伪地握着手。
“希望今晚是个平安的夜晚。”
许今禾笑着,“希望今晚没有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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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的许家,深夜也是鸡犬不宁。
许母在书房跟许正元大吵一架,只是这次争吵的原因,不是因为许今禾。
而是孟宛初。
“许正元,咱们结婚快40年了,你还忘不掉孟宛初吗?”
许正元本就因为傍晚的事心烦意乱,听到许母又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更是没了好脾气。
“何瑞华,这些话你没说累,我都听出茧子了。孟宛初是来找院长拿资料的,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许母指着门口,“你俩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呀?我只是退休了,不是与世长辞。真以为医院没人告诉我,你俩关着门在办公室里多久吗?”
许正元抬手把书桌上的镇纸扔了出去,差点就扔在出现在书房门口的许溪身上。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许溪弯腰捡起镇纸,怯生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