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白大咧咧地坐着,右手夹着烟,那半寐的猩红一闪闪的。
“懒猫儿,你们医院后面那个小区,大哥一个朋友年前刚买的。本来打算做婚房的,谁知道过完春节女朋友吹了。我那朋友一怒之下,出国了。”
时简白吸了一口烟,等烟雾慢慢从肺里清空,“你去住,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费用自理,不用房租。”
“不去!让时伯母知道,我更说不清了。”许今禾赌气,连迂回的话都没想,直接拒绝
时简白是不怕她的,“那你以后有事可别找我帮忙。懒猫儿,你可想好了,除了你许哲大哥,我怕是你在南河唯一的人脉了吧?”
许今禾一口水没咽下去,被呛着咳嗽半天。
许哲给她点的西瓜汁和蓝莓汁上桌后,笑着对她说,“就去老白说的那房子住,大不了他结婚时我不去闹洞房。”
许今禾推脱不掉,她在许家被娇养着长大,一路又被时逾白保护着宠着。因此,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没吃过什么苦。
许母很细心,青春发育开始,许母就从江南找的绣娘,给她做的肚兜。所以,她浑身上下哪哪都刚刚好。
这些,就连时逾白这群孩子都知道。
她小时候调皮,磕着碰着是家常便饭。即便如此,她身上一处旧伤疤都没有。
她腰不好,许母到变天时都会操心叮嘱她用护腰。
那护腰都是上好的面料和动物毛做的,暖和又绵软。
许哲卧房她专用的药箱常备,也是因为她许今禾有几味药过敏又不耐。
正因如此,怕她初到林西不适应,孟宛初要求给她买房,许哲斥巨资给她装修。
许今禾西瓜汁喝了一半,孩童般的笑容浮在好看清秀的脸上,“谢谢白大哥。”
时简白见她应下,又恢复成素日里万事不入心的样子,“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从小看大的懒猫儿。”
说完,又快速转发给她一条信息,“地址,单元楼,密码都给你了。”
许今禾和孟奕辰看着,这小区就在医院后面,只隔着一条马路。
医院里好些同事都在那儿,要么租要么买。
菜很快上齐,许哲把蓝莓山药转到她面前。“房子的问题解决了,车呢,没个车也确实不方便。”
说完,又把目光转到时简白身上。
“老白,我记得时奶奶去世前,给了你个存折吧?当时怎么说来着?”
时简白喝着水,看着许哲坏笑的脸,肩膀抖的停不下来。
“许哲你这人,真能算计。”时简白大手一挥,在许今禾开口拒绝前,主动坦白。
“懒猫儿,奶奶去世时你不在,她是有话留给你的。”时简白话音稍停,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又把目光转到许哲身上。
“今天不说了吧,懒猫儿受不住。”
许哲看了眼忐忑的人,“说,她受得住。”
时简白喝了口水,定定神,“奶奶去世前,偏巧我公司有个很大的资金缺口。爸妈不管,是奶奶给我填的亏空。她老人家清醒着呢,只说了一句话。”
许今禾又开始哭,时家奶奶,对她极好。
对她的好,甚至超过时逾白那个亲孙子。
“她让我把她的钱,折成股份。一分为二,你七,他三。”时简白轻声叹息,“奶奶说,时家有幸娶你入门,这就是聘礼。时家无缘,这就是你的嫁妆。不管嫁妆还是聘礼,都是她老人家给你备的,与别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