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鼓鼓那不是还有你爸妈么!”薛母大声地拍着桌子,“你的公司不给之之,那不就是给薛鼓鼓?还有你爸妈的股份,将来不也是要给亲孙女的?你们一个都不疼之之,我当然要护着他!”
“谁说不疼他了!”薛父被薛母这一番说辞气笑了,“要是不疼他,我能大笔大笔钱给他填进娱乐圈那种地方?”
两个人一来一回,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句都离不开钱。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小小房间里的薛鼓鼓并不想要钱,她只想要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而已。
薛母又薛付之,薛父其实也不是真的疼爱薛鼓鼓,只不过是想借薛鼓鼓,分一份薛母的嫁妆,和老薛家那里的股份而已。
如果薛付之是薛父亲生的孩子,那么就连这最后一份带着利用的偏向也轮不上薛鼓鼓。
从始至终,薛鼓鼓都只是别人的备选项。
“别听了,薛鼓鼓。”电话那头,傅栖眠也被吵得头疼,“你吃饭了没有?”
薛鼓鼓点点头,又摇摇头:“吃了……一碗汤……”
是薛母熬的牛肉汤,薛鼓鼓实在是太饿了,又不敢出去说,她本来还有保姆可以给她做吃的,可是现在家里只有她的保姆被辞退了,没人能给她弄吃的。
她只能趁着薛父薛母不注意,跑进厨房偷偷打了一碗还没有熬好的汤。
因为打得急,她连一块肉都没有打上来,只有一碗光溜溜飘着点小油花的汤——甚至都不能算是汤,因为还没有熬好,所以根本也没有入味,薛鼓鼓喝来喝去,只觉得是一碗有点咸味和肉味的水。
“别喝了,”傅栖眠一听,这可不行,连忙锤了旁边的傅桓烨一拳,让他穿衣服,“没熬好的肉汤,肉都没有熟呢,不能喝,会拉肚子。”
“可是……可是我饿……”
“别哭,”傅栖眠也跟着穿衣服,“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薛鼓鼓听了,却冒了豆大的眼泪出来,小珍珠啪嗒啪嗒,掉在了飘着油花的汤碗里。
“想吃……牛肉……想吃很大块的牛肉,牛肉汤,牛排……”刚才薛父薛母吵架,她都没有哭,只是小声地抽噎,然而傅栖眠一说话,她便止不住眼泪了。
“行,别挂电话,在家里等着。”傅栖眠已经穿好了衣服,发了个消息给餐厅,订了一份牛肉汤,一份牛排通心粉,还有一份水果沙拉。
“小孩晚上不能吃太多。”傅桓烨突然在后面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嘛。”傅栖眠挥挥手,“她心里有数。”
傅桓烨于是不说话了,跟在傅桓烨身后出门。
***
“反正,家里的钱就这么多,你看着办吧。”
从吵架到现在,薛母始终也没有敢跟薛父提起自己花了那么多钱给薛付之订餐厅又打水漂的事情。
她家跟薛家的财力不相上下,她的嫁妆里有家里的股份,按道理是不缺钱的,但这些年她为了薛付之在娱乐圈能够顺遂,自己也搭了不下薛家的钱进去,手上也没有多少闲钱了。
更何况薛付之的亲生父母那边……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自己还有些首饰和包包,不如过几天去卖了换点钱周转周转。
她刚要平静下来,手机就响了,是消息提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发消息来的,正好就是那个保洁,也就是薛付之的亲生母亲。
不为别的事,又是来要钱。
可是上次她已经打过一笔去了。
怎么还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