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绵不说话,谢琅就不说话,还一个劲儿眼巴巴盯着她。
时间久了,他的眼神就肉眼可见低落下来:“罢了,是我为难太傅了,太傅不愿,就当我没说吧……”
温鹤绵赶紧出声制止住他飘散的想法:“好了,我何时说过不行,我以后不会这么说了。”
温鹤绵隐约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小皇帝心中的分量。
她还是来得太迟了,在后宫感受过那么多年的人情冷暖,谢琅骨子里是有些阴鸷和固执在的,被权臣压迫只是进一步加快了他黑化的进程,却不能否认这些性子是他本来就有的。
还是徐徐图之吧。
温鹤绵放宽心。
得了保证,谢琅脸上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他眸光闪了闪,一本正经:“我并非要逼迫太傅,只是太傅同我的关系,不似寻常君臣,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不要离心。”
谢琅所知,疏远就是离心的开始,他要彻底杜绝这个可能。
温鹤绵扯扯唇:“好赖话都是陛下说了。”
她暂时不是很想和谢琅说话。
也不知道小崽子打哪儿去学了一身茶艺回来,她有点招架不住。
谢琅乖乖:“我错了,太傅别生气。”
温鹤绵:“呵。”
谁信这鬼话啊?
临江地区的大坝紧赶慢赶的,堪堪在雨季前加固完毕,几场大雨下来,倒是没有决堤的迹象,只是今年雨格外大,农田被淹没了不少,粮食产量肯定又要受到影响。
但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等雨季结束后,朝廷再派人下去统计损失,到时候统一调粮,防止冬季的时候出现粮荒。
原书中这就是个并不太平的朝代,毕竟男女主总要有克服的困难,谢琅是反派,整个时代就是他们的大背景。
书中世界,残酷而真实。
而此刻,她是置身于里面的人,身处高位,更做不到理所当然冷眼旁观。
温鹤绵处理完公务,抽空去农庄看了眼。
红薯倔强,不怎么挑生长环境,也因此能在引进后长得好,刘伯都没怎么照看它,就长得一片郁郁葱葱,已经可以想象到丰收时的场景。
至于怎么传播?是件很好解决的事。
温鹤绵可以借助手下的商队,让他们将这种新奇的作物带去四面八方,只要有人肯种,慢慢的就传播开来了。
有些时候,朝廷的力量未必能有民间的力量快。
“等丰收的时候,我再派人来告知公子!”
刘伯满面笑容。
他作为管理农庄的人,亲眼见证了红薯的生长能力,眼下虽然还没能看到最终结果,对温鹤绵却完全信服了,满心满眼都带着欢喜。
在官场中,温鹤绵根本见不到这样淳朴的笑容,她不由得也被感染了几分:“好,辛苦您了。”
农民一辈子都靠田而活,他们作为底层的存在,看似平凡,却有其存在的意义,由此才能向上托举,推动时代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