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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陛下！”

三人同时失声痛哭，胡亥扑倒在始皇帝血红血红的怀里嚎啕，李斯和赵高涕泪中纵横，萎然于地。

压抑了太久，各种情绪挤压在一起，实在是压抑太久啦，恐惧、彷徨、回想恩与情、利与义，李斯和赵高几乎同样经历着这样的折磨。

始皇帝驾崩，他们是真的伤心，他们的才华得以施展，名望得以彰显，家族得以富足，门楣得以光耀，皆因始皇帝的信任、提拔、重用，知遇之恩，恩同再造，痛失荫蔽，如丧考妣。

江山依旧在，圣王何处寻。

始皇帝驾崩，秦帝国无主，万千黔首待谁滋养，文武将臣听谁号令。

哭累了，心碎了，路还是要继续走，艰难险阻还须面对。

不得不说，赵高的情绪调整得比李斯要快许多，他已经不再哭泣，看着殿内摇曳的烛火，陷入了沉思，他在想着要怎么样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才能对自己最有利。

“公子节哀！”

“丞相节哀！”

胡亥哭得没了气力，趴在始皇帝身上不自禁地抽噎着。

李斯依然瘫坐地上，生无可恋，呆呆无神，仿佛在说圣王此一去，人间不值得。

“丞相，丞相需振作啊！”赵高靠前抓住李斯的臂膀要将他摇醒。

“大祸将至，丞相需振作，及早筹谋！”

“天已塌也，还有何祸事？”李斯不想去在乎其他，他没那个心情。

“何祸事？你我三人生死大事！”赵高严肃说道。

“陛下龙驭上宾，我大秦朝诸公子谁承大统，提领神器？”

“自然是公子扶苏啊！扶苏人望素著，众望所归。”李斯不做他想，本能回答出来。

“敢问丞相，论谋略、轮功劳、论人望，与蒙恬相比，自觉如何？”

“不及也。”

“再问丞相，与扶苏交厚比之蒙恬又如何？”

“亦不及也！”

“既如此，若扶苏即位，当必重用蒙氏亲信近臣，丞相之位恐难保无虞。”

李斯愣了一下，他刚才心情太沉重了，现在赵高这么一说，句句诛心，立刻认真思忖起来。

“丞相若无大权在握，如何能尽展才华，如何能够维护大秦文明新政，推行文明新政使大秦长久富强乃陛下夙愿，若丞相无权力保大秦新政实施无虞，岂不辜负陛下对丞相的提携重用之厚恩！”

赵高层层分析，步步紧逼，正在逐步瓦解李斯的心理防线。

“帝王传承乃君王一言而定，岂以人望论之。诸公子品行能力，陛下明察甚于我们等群臣，何况乎乡野黔首，所谓人望者不过民间之流言相惑罢了。”

“倘陛下果有意传位扶苏，为何迟迟不肯立其为太子？既无诏命，又无太子之身，何人敢妄测陛下圣意，议立扶苏者，罪同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