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地回到酒店没多久,温枕就接到了叶邵的电话。
“温先生,还难受吗?确定不用送你去医院看看?”电话另一头,叶邵担忧地询问道。
温枕刚洗完脸,他伸手去抽了几张纸巾,一边说道:“刚才已经好很多了,多谢你关心。”
“温先生太客气了,”叶邵似是松了一口气,“关于瞿总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他没过多久就醒了,他的朋友送他去医院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脑震荡。”
“嗯,那就好……”温枕当然没把瞿昭的死活放在心上,他随手拿毛巾擦了擦脸,便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他擦脸的动作一顿,往镜子边凑近了一些。
方才无意间一瞥,他好像看到自己眼睛的瞳色变得很奇怪,像是血一样殷红。
可这会儿细看了半天,又看不出半点异样。
“温先生?怎么了?”叶邵听温枕忽然不说话了,连忙追问。
温枕直起身,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导致出现了幻觉,他是该好好休息了。
“没事,我只是累了,”温枕走出洗手间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还有,你也别总是叫我温先生,都是同事,直接叫我的名字温枕就好了。”
叶邵沉默了一下,话里情绪分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好的,温枕,其实……我更想叫你小枕,大家都在同一个剧组,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共事,这样叫不是更容易拉近关系吗?”
温枕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所谓,名字只是一个称谓而已。
他说道:“你想怎么称呼都行,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戏要拍。”
“嗯,晚安,小枕。”电话另一头,叶邵语调柔和地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温枕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抱起眯着眼睛在床脚假寐的白猫,凑近它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今天是不是又欺负小八了?”
小八是温枕为小八爪鱼取的名字,不得不说,温枕在取名这种事上不具有天赋。
白猫嗲嗲地喵了一声,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温枕拿逗猫棒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又去了浴室里,小八正悠悠闲闲地在水里晃动。
温枕伸手去逗它,奇怪的是,小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拿触手勾他的手指,在水中哧溜一下扭着小身子,躲到了瓷盆里的绿色水草下去了。
不理他?温枕盯着指尖被溅到的一滴水珠发呆。
难不成这小八爪鱼还发脾气了?
可他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能惹小家伙生气。
虽然闹了脾气,但至少还是活蹦乱跳的,温枕自己也是累的够呛,就没那心力安抚小家伙,洗漱过后便扑进被窝抱着白猫,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纯粹的黑暗再一次降临这个房间,白猫警醒地从温枕的怀中钻出来,一双猫瞳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绿光。
浴室内,白瓷盆里,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扩散开圈圈涟漪。
与此同时,温枕搭在枕边的手指尖突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像是被什么强行舒展开了五指,紧紧地贴在被单上。
睡梦中,温枕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旁边的白猫全身的毛都炸起,像个发怒的风滚草,龇牙咧嘴地对着温枕上方的空气发出威慑的低吼声。
然而威慑无效,一只手在黑暗中成形,五指修长有力,手背随着动作浮现出清晰的脉络,这只手顺理成章地顺着温枕的颈项缓慢下滑至温枕的衣领,指尖轻撩过形状漂亮的锁骨。
白猫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那只手突然发力,大胆地扯开了温枕的睡衣扣子,动作过分粗暴,纽扣被扯掉了好几颗滚落在地,然而温枕却像是睡死了一般,无动于衷地任由对方施为。
黑暗中,裸裎的部分肌肤呈现出玉一般的白色,若非胸口随呼吸微微起伏,看起来更像是一具无处不精致的人偶。
手在温枕心脏的位置略微停顿后便伸到了温枕的腰侧,轻而易举地绕过温枕的腰身,将他托起,手掌以一种几乎要将温枕的腰掐断的力道紧扣着他的肌肤。
属于人类的体温,陌生又叫人眷恋。
温枕的头随着对方的动作微微后仰,细碎的短发凌乱垂落,颈部的线条呈现出一种怪异而美丽的弧度。
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温枕就像一具真正的玩偶,绵软无力地被翻过身子,露出光洁的背部。
那只手屈起手指,以手背顺着温枕的脊椎缓慢滑下,动作轻佻,在触及温枕腰间的位置时,手停了下来。
它在腰部的那几寸肌肤来回摸索了几番,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白猫一副五雷轰顶的模样呆傻地看着白捡来的主人被上下其手,甚至忘记了生气,直到那只手离开温枕,它才默默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