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射箭。
那日课上,叶清源破天荒说话,替她出头,余小乔多少会对他多些留意。
余小乔意识到:这几日,不,应该说自刺客那夜后,叶清源脸色就不好。
她偷偷观察着。
虽每一箭都稳、狠、准地射入靶心,但射入力度不够,箭镞浸入箭靶,较其他人都略浅些。
而且,貌似云淡风轻,实则每射一箭都十分艰难,从他运力射出时不由的唇角一抽可见一斑。
余小乔偷偷盯着他唇角的甘草,心中疑团更于脑海中发酵:那股淡香,是不是就是甘草香?
思及至此,余小乔缓缓从他身边经过,可以肯定,和那夜闻到的清香一样。
同样偷偷留意叶清源的,还有姒文命。
射课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仅李凌姬一人还留下。
余小乔远远望着她,一箭愤然劲力,一箭忧伤落寞,一箭……转身时,看到穆青阳亦远远望着李凌姬,神情中尽是无奈。
父为子纲,怕是他难以迈过的桎梏!
……
青烟升起,散发阵阵清香,缓解着代子姗伤口撕裂的锥心之痛。
她口咬毛巾,将高度酒向血肉模糊、又裂开的伤口洒去。
豆大汗珠滴落。
“公主,救祁天珩,难于登天,您身子久未好利索,这样……”侍女边给代子姗包扎边哭泣。
“我没事,只是母亲受苦了,还有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千寻又生死未卜。”代子姗的目光不禁停在平坦腹部,眸底一片落寞与苦涩。
望着窗外,心道:人活着很难,我这种人就更难了!
虽为燕国公主,生母却是低贱婢女,自小受尽排挤打压,尚不如得宠的丫鬟。
……
“宗主,叶清源十八岁,沁国密档记载乃辰妃所生,但敬事房侍寝黄书中并未有辰妃当年侍寝的记录。”岳阳着黑衣,沉声汇报。
姒文命自昏暗烛光下抬头,一双幽深的眼睛忽然闪烁几下,眸光冰冷而锐利,投向案上那束栀子花束,“安派人从敬事房老人入手,细查,务必确切。”
“代子姗和禁军首领沐千寻情投意合,携母私奔一年。两月前被燕后所抓,代子姗强制堕胎,其母下狱,沐千寻生死未卜。此次来大新,目标祁天珩。”岳阳目光内敛,面无表情,冷声道。
“祁天逸绝不会让祁天珩活着回齐国,所图不过他手中宝库钥匙。代子姗……”姒文命那双阴鸷如鹰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厉,“不过烟雾弹。”
“庄司眉前段时日,设计妙音坊余小姐之事已查清,确是同二皇子合作,不过安煜房中之事,怕是原定计划被打乱后的情急之策。目的都是挑起争端,欲借余小姐对安煜下手。不过,近日未有任何动作。”黑衣人声音有些发闷。
“盯紧,一旦发现对小乔不利,立即来报”姒文命眉头紧皱道。
岳阳离开后,姒文命到余小乔房间,教她弹琴。
余小乔练了会儿琴,开始吃燕窝,望着古筝,心道:我多久不搞科研了!不是弹琴,就是画画,再不就射箭。以后穿回去,都能进军娱乐圈,勇闯奥运会了!
哇塞!
横跨娱、体、科三界,重磅明星,闪耀登场!
余小乔不禁笑出声。
姒文命漾着淡淡笑容,“想什么呢,这么美?”
“想的是挺美!”余小乔眼中漾着光芒,傻笑。
姒文命宠溺一笑,抚了抚她的头。
余小乔脸上绽开鲜花般明媚的笑容,倏地笑容凝滞,僵在空气中,呆望着窗外飘过如鬼魅一身影。
姒文命忙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有鬼?”余小乔躲在姒文命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缓缓道。
姒文命打开窗户四下望了望,什么都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