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氏仍然无法喜欢上长公主。
毕竟有哪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看那尊白玉观音都比自己强。
更可怕的这还是一代又一代的魔咒。
裴氏至今难以忘怀听到自己儿子十八岁时拒绝娶亲那一瞬间的窒息感,他说他想娶一个和祖母一样美的女人。
这是能对比的吗?
不止裴氏儿子,濮阳侯的男人很多,几乎注定了个个晚婚晚育。
他们这一辈子,最不喜的亲人便是他们的舅公或舅祖父——苏太傅。
等梳妆完毕,吉时差不多也到了。
虞蓉和一干儿子孙女等移居已经布置的寿堂。
裴氏和她女儿还要去迎接招待那些贵妇人,但这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心甘如愿,今天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夫人外交也能彰显价值。
虞蓉只需坐在寿堂正中上座,听着众人的马屁,不,吉利话,欣赏一件件寿礼,感兴趣地再夸一夸。
唔,这工作量似乎不大的样子。
与不喜的戏曲相比,虞蓉更喜欢舞蹈。
跳舞的是宫中舞姬。
这些舞姬练得都是童子功,技艺高超,在台上随着古曲音乐的节奏,或腾空而起的跳跃,或旋转不息的脚尖舞,轻盈优美。
在现场观看和曾经在电视,上看是不一样的,有一种更让人惊叹的魅力。
除了舞蹈外,还凑热闹请了民间戏班子。
但虞蓉并不喜欢那些令人惊叹的高危表演,太过于考验心脏。
小小的变幻戏法不错。
还有,这些人来自市井,嘴皮利索,吉利话张口就来从不重复,或略带幽默讲一个个来自民间的笑话。
讲笑话真的和数学一样,很需要天赋,不行就是不行,具体包括语言、节奏、表情、动作等。
虞蓉的笑点阈值并不算高,这又是在自家公主府,更为放松,为一个又一个幽默故事而笑得乐不可支、前俯后仰。
用她自己形容,从“咯”叫,到鹅叫。
而前来祝寿的客人们第一时间先闻其笑,清甜中带点儿娇,婉转如春风,染的许多人也跟着嘴角上扬。
再见其颜。
都已经花甲之年,她细嫩白皙的肌肤仍吹弹可破,眼睛依旧勾魂魅惑。
更重要是动态比静态更美。
长公主的动作明明不够优雅,但也不粗鲁,如流水一样自然而然,一颦一笑、身姿摇曳至今仍然是多少男人的魂牵梦萦。
曾经的他们配她或许有点青涩,但现在的他们看着那些青涩的少年满满不屑,自诩他们配她刚刚好。
多少人一见嘉宁长公主误?
偏偏曾经被骂风流荡妇的长公主并非真风流,也不喜色,真让人惋惜。
濮阳侯陆乘风领着儿孙们率先祝寿。
虽然公主府每年都有寿宴,但他们每年都备的很用心。
陆乘风的是寿屏、如意、盆景、钟表、漆器、织绣、宝石等,一共九件。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可这寿屏又叫黄花梨雕花嵌螺钿围屏。
寿屏正面,绣上了陆乘风写的多首歌颂赞美诗句,背面绣有总共两万余个寿字,做工精美至极。
濮阳侯世子则献上的万福伞。
这万福伞顾名思义,一万个百姓说的祝寿话,又请高僧开光,在名寺中供奉整整一年。
而且万民百姓还不是随便挑选,需挑父母子女双全之人,且道德无硬伤,这一点在现在挺难的。
虞蓉也很感激这份心意,但这真的过于形式化,她委婉拒绝下一次:“青阳辛苦了,下次切勿如此废神,你们身体安康、家庭和睦便是最好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