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现场过于惨烈,见过不少场面的顺天府尹等官员也忍不住反胃,干呕声一遍,这个时候只能庆幸未用早膳。
只见在两条街拐弯死角处,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下面有一小滩已经快半湿干的乌黑血迹。
重点关键:这具尸体的头不见了。
是的,这是一具无头尸。
两名仵作先一步来,已经验好了尸。
“回大人,死者,男,初步估计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丑时到寅时之间,死者十根手指有明显挣扎痕迹,根据伤口,很有可能是砍头的时候人还活着。”
仵作说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一个大喘气,这和千刀万剐有何差别,太残忍,凶手究竟与这死者有何仇怨?
“墙砖地面喷溅的血迹并不多,初步判断,这里并非杀人地点,死者死后才转移到这里。”
顺天府尹皱眉:“这里并非好的弃尸地点,天亮后迟早会被人发现,这说明凶手是故意的,他这是在挑衅!”
还有一个,仵作呑了呑口水,才说:“死者的里衣布料是缂丝,外衣和鞋料也都是花罗云锦。”
听到这里,顺天府尹的眼睛狠狠抽了一下。
云锦是贡锦布料之一,有着“寸锦寸金”的美誉;绞罗是一种真丝绸缎,是皇帝和世家贵族的钟爱布料,常常出现在历代王公贵族封赏、享用的贡品当中。
更不要提缂丝,丝绸精品中的精品,被誉为“织中之圣”,往往只有皇帝、皇太后、皇后以及皇室子弟才能穿戴。
若非当今皇上的皇子年幼,先帝也未给皇上留什么兄弟,现在距离开国也不过三朝,他会认为是哪个皇室子弟。
可哪怕不是皇室子弟,能穿上缂丝的、敢破制穿缂丝的能是什么普通人吗?
死一个普通人和死一个富贵子弟可完全不同。
何况死者还是名“缂丝子弟”!
顺天府尹甚至感觉自己脖子上的人头都有摇摇欲坠的迹象,又过了一会儿,他艰难开口问:“确认是谁没有?”
“回大人,没有。”
这一点又很奇怪。
官宦人家子弟出门时,往往是前呼后拥,狗腿子无数,主子都不见了,这些狗腿子呢?家里少说也有几百人口,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吗?
“你们先继续查,本官先进宫向皇上请罪。”
“是。”
顺天府尹本来想私下向皇上禀告的,但早朝临近,这事又不能延迟。
只能在养心殿上朝时,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出来,跪下:“臣有事要报。”
宣文帝:“准。”
顺天府尹将今早发现的命案与命案截止目前调查情况,全部详细说出来。
听见京西无头尸,这让朝堂上的官员们发出细微的吸气声。
又言死者很有可能是官宦子弟。
嘶,这——
缂丝一出,砰,原来是上方宣文帝把手中杯子摔了个稀碎。
宣文帝:“朕怎么不知道朕又多了一个兄弟?”
朝下众臣无言,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
宣文帝又问:“这次是缂丝,下次会不会是龙袍?”
缂丝虽然不比龙袍,但出现在非皇室子弟身上,这就是一种大大越矩。
朝臣齐刷刷跪下:“请圣上息怒。”
宣文帝看向顺天府尹:“说吧,朕的这个倒霉‘兄弟’是谁?”
顺天府尹:“回皇上,目前还无人认领?”
“没人?莫非这还是个监守自盗的绣娘不成?这是个男的,想来也不太可能。”宣文帝目光往下扫视了一圈,问,“你们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