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芸坐在梳妆台前,梳着自己的一头头发,夹杂银丝的头发,便是扯下许多也还是不少。
李姝芸望向桌上、地上、角落里放置的各项礼盒,都是祁耀今日送来的,好像与往昔没什么区别,因着被禁足,她已经好一段时日没瞅见祁耀了。
“皇后娘娘。”听到身后有人出声,李姝芸朝镜子望去,身后的黑衣人正是她派去查探俪妃是否存活的探子。
“如何。”李姝芸未动身,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们并未寻得踪迹。”那为首的黑衣人道。
李姝芸动作一滞,“查清楚了?”
“凡是奴才们能查的地方都已经查了。”犹豫了一瞬,那黑衣人道,毕竟偌大的裕王府万一有些密室暗道之类的,他们自是一时之间无法查的到。
李姝芸面上没什么表情,示意人退下。
待人都退下了,李姝芸对着镜中的自己道,“俪妃啊,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为何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中秋佳宴之前,朝堂之中分外紧张,大臣们有的下了注,为其拼搏而做一番准备,而有的则旁观,但怕牵连于身,也为其明哲保身做些准备,有的介入两股势力之间,更是忙碌。
祁耀身为一国之君自是明白当前的情况,但他年事已经有些大了,或者说是身体大不如从前,有些事情想多了顾虑多了,便容易头疼,容易疲累。
俪妃还尚且存活一事对他而言是万分可喜的,但当日在楼外楼毕竟人多嘴杂,俪妃的消息还是会传出一部分。
以皇后的性子怎么都会追究,为了以防她怀疑,他今日待她与以往也无什么区别,但要他亲自去见见皇后,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害了他最心爱的女子与最宠爱的儿子,便是他的皇后,也该当些罪责。
况且李家狂傲这么久,也该付出些代价,这朝堂终究是打破了表面的平稳之状,他只盼能尽量减少损亡,不伤害到俪妃与裕王。
而此时的太子祁封城也得到了从裕王探到的消息,自在秦相府那一日之后,他虽明面上顾及秦相国而并未舍弃秦卿容,但也并未再去秦卿容的院中,虽秦卿容并未真的失身,但是脖子上胸上所带有的印记还是让他分外介意。
他身为一国太子,何时需要不清不白的女子,哪怕她是他的皇后,秦相国的爱女。
祁封城骤然想起秦挽,当日明明是冲着秦挽的,祁封钰也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都是帮不着秦挽的。
而秦挽以一己之力挽回局面,反倒使秦卿容中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他那日对秦挽的赞赏不假,若是当年他娶的是秦挽,哪怕只是一个庶女,其对他的作用会比秦卿容大吗。
这是个两难,难以抉择,毕竟秦卿容再如何身后站的是秦相国的支持,而秦挽再聪慧又如何,只是一个人。
这样想罢,祁封城对祁封钰的艳羡又霎时陨灭,娶一个根本得不到家族支持的庶女当王妃,原本痴傻也就配上了,现下却是秦家的庶女有些配不上了。
皇城之中,此时此刻的夜晚,不知有多少人在为过几日的大事筹谋划策,郁郁难睡,不知道多少人将性命提在手上只为孤注一掷以做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