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宴骤然抬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做梦的事情?”
还知道梦里的内容?
楚三肆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情况?”
满岄舔了舔唇,有点口干,楚烬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果篮找了把小刀开始削苹果。
他削的很快,很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说话,全都盯着他。
祈宴神色怪异,又想听满岄说下去,又忍不住看楚烬手里的苹果。
等楚烬削完后,他背脊不自觉挺直了些,唇也抿紧了。
然后……
楚烬看也不看他一眼,离开病床前,把苹果递给了满岄。
祈宴:“……”
突然好生气。
满岄咔嚓啃着苹果,得意的朝床上的祈宴抛去个眼神。
楚三肆在旁边瞅着,莫名觉得……自家蠢外甥的表情像极了一条被人抢了肉骨头的小土狗,怪好笑的。
有了功德苹果,满岄也肯开金口了,她边吃边道:
“有些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人前温文尔雅骂自己儿子不懂事,人后暗戳戳的学容嬷嬷,拿针扎儿子,蛊惑自己儿子玩兄弟相残那一套。”
祈宴脸色唰的白了,眼里露出恐惧。
他这次回国,就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噩梦,母亲死后他和祁广业的关系就一直不好,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厌恶这个父亲。
至少在母亲去世前,他还是挺没心没肺的拿祁广业当爹的。
在国外这几年,他和祁家几乎是断联的,但就在一个月前,他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他回到了19岁时,沉船的噩耗传来,除了表哥楚烬活了下来,其余人几乎都确认死亡了。
妈妈被淹没在了大海里。
祈宴躲在房间里哭成了狗,外公伤心过度进了icu,表哥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成了残疾,大舅舅和大舅妈也都没了。
就在那样伤心的夜晚,祈宴把自己哭晕了过去,却又在剧痛中醒来。
他看到自己父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根针,他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广业将针扎进他头里。
脑子里好像有虫子在啃咬。
他听到父亲的耳语,怨毒森寒:“是楚烬害死了你妈妈。”
“你妈妈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凭什么楚烬还活着……”
“你恨楚烬,楚烬就是祸害,他会害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