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帘子,便扑到樱宛脸上。
女孩乌黑的头发在头顶随意挽了个髻,身上穿的……也略显轻薄。
目光越过她薄薄的肩,可见拔步床的重重帷帐里,已经放好了炕桌。
烛火盈盈,照亮了一桌的精巧酒菜。
一旁的台桌上,香炉里插了香,还未点燃。
樱宛踮起脚,白嫩的指尖才够得到男人胸口披风的系带。
披风从顾玄卿肩头滑落,被樱宛挽在手中。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女孩被呛得下意识退了半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男人身子,“你受伤了?”
顾玄卿微侧过肩,“不是我的血。”
樱宛松了一口气,将男人的披风抖开挂好。
顾玄卿看着女孩的一番动作,心底深处无端升起一丝陌生的感觉。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丈夫。
眼前这个小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那他是不,每一日的生活都可以是这样的……温馨?
这念头的出现吓了顾玄卿一跳。
不、不行的。
他……不配。
若真有这样平凡温暖的日子,眼前这个女人……也该跟她的丈夫孩子去过。
想着,男人身形一侧,想要稍微远离樱宛。
却被女孩一只白白软软的小手扯住衣角,“酒要凉了,爷,上榻吧。”
相对而坐,顾玄卿愈发觉得自己身上血腥气熏人。
回身,直接点燃了香炉里的线香。
悠长甘美的香气立刻弥散开来。
看见香头上橙色的火星一闪而没,化作丝丝缕缕的白烟。
樱宛脸色僵了一下。
她下不了决心的事,他竟做了……
那……便只有做到底。
樱宛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纤细的手指握紧了十二景卷轴。
用力到指尖都有几分泛白。
女孩红着脸,声音低得几乎含糊不清,“爷,想请你帮我、帮我看幅画,我……我看不懂。”
阵阵甜香扑鼻,顾玄卿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他不想扫兴,“好。”
男人手臂一展,向画轴伸去。
随着他动作,樱宛看清了。
男人右肩处黑色布料颜色愈深,是……他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