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一日换三次太少了。”谈让忽然打断他,“从今天起改成五次,并加两队武侯专门监督巡城吏,发现有偷懒打瞌睡,私自去铺子里歇脚者,通通抓起来送到我这里。”
小差役擦擦脑袋上的汗,“是是,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以后巡城记录不得再出现正常二字,如有再犯,巡城官就地免职。”
“是,谈大人!”
小差役再也不敢在谈让面前偷懒打哈哈了,甚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脑门上开了天眼,能看穿一切。
“谈大人,”此时有小吏进来报,“琅琊王府来人,说是请您去王府走一趟。”
“我知道了,这就去。”谈让没耽误,立刻跟着王府的轿子走了。
琅琊王如今把谈让当成新晋头号心腹,明显比对谈政更亲近,这种亲自派人来接的待遇可是一般人享受不着的。
琅琊王府还透着浓浓的过节气氛,大红灯笼挂了满园,在侍女指引下,谈让被带到了花厅。此花厅是建在水中央的,很适合谈公事,而除了琅琊王,周览跟孟琪也在。
这画面看起来很滑稽,琅琊王身边贴身坐着儿妇,亲昵相偎互相投食,亲儿子离着两人老远,独自饮酒喂鱼,除了有点衰像,竟是没什么不高兴,仿佛亲爹身边的不是自己媳妇,而是自己小娘。
“小谈大人来了。”孟琪先开口,声音甜甜腻腻的。
就因为这一句,原本淡定自若的周览顿时气血上涌,手里的鱼食一股脑扔水里,连酒都倒了下去。
“王爷,大公子。”谈让恭敬行礼。
琅琊王道:“客气甚,快坐。”
“多谢王爷。”
“你离那么远做甚,我又不吃你!”周览朝正要落座的谈让吼了一句。
这花厅说小不小,三四个人坐很宽裕,离得远了很正常,其实谈让坐的地方距离三个人都挺远,遵循着为客之道而已。而周览的意思明显是想让谈大人坐他旁边。
这是跟亲爹较劲呢。
谈让笑笑,很好说话的走近些许,在周览旁边的矮几前跪坐下来。
周览高兴了,谈让难得卖回面子,还是在父王跟前,实在太给他长脸了。
这对父子原先是一体,甭管周览多混账,琅琊王属意的接班人始终是他,现在却有点暗潮汹涌的意思,周览怕是恨不得老东西赶紧咽气,只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父慈子孝。
不过在谈让看来,周览就是想找找面子,亲爹抱着他媳妇,他就抱着亲爹的心腹,互相炫耀,但这种行为对他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
谈让之所以配合,是想表现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们父子还跟原先一样,不存在内讧,而我很单纯,只把你们当一家人看待。
琅琊王对他这反应很满意,他看中谈让,就是看中他听话没野心,若是那种表面上恭敬,心里却玩着我该听谁的该站哪一头的把戏,反而不妙。
“你父亲如何了?”琅琊王问。
谈让说:“多谢王爷挂心,父亲基本稳定了。”
稳定的意思就是暂时死不了,但还是废人一个,琅琊王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是客气一句。
“哎,可惜了,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你父亲很可惜,你家大哥还是没回来?”
“还未归。”
琅琊王叹气,“你大哥那个人,薄情了些,不过也怪我,给他安排的公务太多。”
谈让道:“大哥尽管未归,不过时常来信,说新官上任公务繁忙,他压力很大,总怕辜负王爷的厚爱,他说待这段时间过去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