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请饶草民一命啊,陛下!”
郑成晏的目光紧锁着自己备受折磨的小指,额头上汗水如雨下,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每一次呼救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在挑战极限,他的力气正逐渐耗散,仅存的意志支撑着他借由颤抖的脚尖维持那微妙的平衡,但每个人心底都明白,这不过是一场绝望的拖延。
帝王的神色阴郁,显然心情极度烦躁,他转身踱步至一旁,远远地坐定在雕花紫檀椅上,随手端起一盏精致的青瓷茶杯,浅尝了一口清茶,那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锁定着郑成晏,寒声道:“郑家的二少爷,你就慢慢品味这份苦难吧,放心,朕不会让你轻易逃脱这场炼狱。”
话语落下的瞬间,他随手抄起一旁的奏折,轻轻展开,一页页悠然翻阅,看似平静的举止背后隐藏着复杂难测的心思。
郑成晏在房梁下苦苦支撑,双脚不住地颤抖,指尖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畅而肿胀发紫,骨骼似乎也在这种慢性的摧残中缓缓错位。
时间仿佛凝固,这一吊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每当他试图呼喊求饶,口中就被守卫们强行塞入物块,封堵了一切求生的哀嚎。
而为了进一步延长郑成晏的痛苦,皇帝还特意吩咐守卫,每隔一段时间就往他的口中滴几滴冷水,那种生不如死的煎熬令人闻之色变。
当第二日的曙光艰难地穿透窗户,郑成晏的小拇指终究因不堪重负而彻底废掉。
然而,这并没有使帝王满足,他冷酷地下令更换绳索,这次的目标是郑成晏的中指,一切的折磨重新开始。
日复一日,皇帝每在早朝结束后便来到此处,一边批阅奏折,一边以一种扭曲的方式“陪伴”着郑成晏,直至夜深人静才肯离去。
在这场私设的刑罚之中,仿佛只有亲眼见证郑成晏身心遭受的无尽痛苦,才能稍微抚平他内心深处那不可名状的烦躁与不安。
五天时间,对郑成晏而言,比一生还要漫长,他的左手已近乎废掉,可这场残酷的考验却未有停歇的迹象。
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份残忍的惩罚似乎越来越难以平复皇帝内心的焦躁,终于在一个深沉的夜里,他独自离宫,悄然前往了苏婉毓口中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练兵之地。
练兵场坐落在谭家后山,这里是士兵日常训练的场所,更是谭家三兄弟磨砺骑射技艺的宝地。
谭馨悦一个不甘居于闺阁的女子,时常身着骑马装混迹于众男子之间,尽管过去苏老爷对她的这一爱好并不赞同,但在那次苏婉毓亲自送来画轴之后,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自那时起,苏老爷罕见地网开一面,允许谭馨悦自由进出侯府。
借此良机,她几乎日夜不息地沉浸在练兵场,白昼苦练枪术与骑射,夜晚则埋首于兵书之中,如饥似渴地吸取着知识的养分。
那一夜,皇帝在微醺之下,步伐踉跄地走向练兵场的入口。
门岗处有士卒严密值守,他随意丢下手中的酒壶,借着醉意的掩护,摇摇晃晃地找到一处无人留意的角落,轻盈地一跃,便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围栏,进入这片属于战士的圣地。
同夜,谭馨悦内心波澜起伏,难以平复,于是手持长枪步入庭院长廊,以习武来安定心神。
面对湖州紧张的战事,她的三位兄长已率领部队前赴战场,练兵场上除了少数守夜的小兵外,只剩下她孤寂的身影。
她紧握手中那杆泛着暗红光泽的长枪,月光洒在她的骑装上,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随着长枪的舞动,银白的光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枪尖锐利无匹,每一击都是为了战场上克敌制胜而精炼,轻轻一扫便足以让敌人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