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粉蓝色的药剂在其他药剂空瓶的夹击下碎成齑粉。
星楠隔着玻璃听着那声噌响,与之一起碎裂的还有他一直以来莫须有的信心。
裴闻炀清楚明白地告诉他。
就算他记得,也不会选择他。
裴闻炀也真的做到了,那么轻而易举地扔掉药剂。
指挥官,从来都正义凛然。
做着裴闻炀该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犹豫。
星楠细长的睫缓缓扇动,渐渐沾染湿意,几簇睫毛粘连在一起。
转眼间,星楠眼中的黑眸变得浅淡,抹去与裴闻炀瞳色相同的黑,变成了药剂的粉蓝色,像琉璃,也像碎掉的玻璃。
“真是可惜。”温北英一阵蹙眉,瞥向裴闻炀又抬起头看向星楠,“看见了吧,他不要。”
“裴指挥对自已的认知很清晰。”温北英望着垃圾桶的药剂,笑意深长,“一点都不犹豫呢。”
“看见了。”星楠扬起头,在极致的落寞之下也不会低人一等,他才不会输给温北英。
星楠哼笑一声,“和我想的一样。”
温北英往星楠的方向走去,站在玻璃墙外,双手交错在臂弯,犀利的双眼愈显阴鸷,“难过吗?”
“不难过。”星楠隔着玻璃深深地望进温北英的眼睛。
稍顿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告诉温北英:“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感情,我要是真喜欢他,死之前,杀了他也是一样的。”
“啧。”温北英蹙眉,“比我还狠。”
温北英眼神欣赏,“别安慰自已了,你心里很痛吧。”
话语间温北英抬手指向星楠所在的控制室内的一个测试仪器上,上面红色的极限值已经快飙升到了极限。
温北英:“现在测试的是黑帝水湾的人鱼对于极限情绪的忍耐力。”
星楠眉宇沉下。
他瞬间就明白了温北英的意思。
黑帝水湾的人鱼和其他地方的人鱼不同,只有在极度痛苦难过或者其他情绪达到顶端的时候眼泪才会化作泪珠。
温北英,是想看他哭。
“想看我哭吗?”星楠问的犀利且直白。
“这都被你猜到了。”温北英指腹轻触着自已的手臂,“可惜你比我想象中坚强。”
星楠眼尾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漂亮的狐狸眼也只是湿润了一点点。
星楠的手拍打在玻璃上,“老东西,那你可能猜错了,傻子才会为了不会爱自已的人哭。”
温北英:“……”
“那杀了裴闻炀你会哭吗?”温北英的话不重,几乎是唇语,那双蛇一样的眼睛亮若刀锋。
“当然不会。”星楠想也不想地回答。
星楠的手摸到自已的束缚枪带上,“杀了爱我的裴闻炀,才会。”
“可是他已经不存在了。”
星楠自始至终分清爱与不爱,裴闻炀教他平等。
所以不平等的时候,他也不要裴闻炀。
温北英再次往前一步。
温北英:“可惜他不想和你有瓜葛,即使怀疑,即使你将话说的那么直白,指挥官可是一点也不动摇,这才是真实的他,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