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慨不已,“如果不是我郑家提拔,你能成为侯府的二少夫人么!”
“那么,为何你不肯签署那份和离协议?”
苏婉毓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住他那因愤怒与羞愧而扭曲的面庞。
郑成晏躲闪着她的视线,无力地挥舞着手,强装镇定:“我们郑家从不提休妻,你既入了郑家门,生生死死都是郑家人!”
苏婉毓发出一串冷嘲热讽的笑声:“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所贪图的,不就是我们苏家那点微薄的财产吗?”
“日夜念叨的,不就是那些金银财宝!”
言罢,她猛地抽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这里有的是!一千两,五千两,甚至上万两!”
“动心了吗?”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伪装。
郑成晏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苏婉毓嘴角弧度上扬,那笑容不再是温柔如水,而是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冷意:“想要?那就给我跪下求饶吧。”
郑成晏怒不可遏,手指颤抖着指向她:“苏婉毓,你竟敢如此放肆!”
“怎么,你想休了我?难道你忘了,你自己说郑家从不提休妻?”
苏婉毓随手拿起一张银票,在旁边的烛火上点燃,“你口中说商人重利轻义,我看郑二少爷才是真正的势利小人。”
“既觊觎我家的财富,又鄙夷我的出身,人呐,怎能既要面子,又想占尽里子呢?”
她把快要燃尽的银票扔向他,“既然不肯屈膝,那我只好将这些银票付之一炬,毕竟对你而言,金钱不过是粪土。”
一张张银票化作了璀璨的火光,在房间内跳跃,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烟,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
郑成晏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与他共度了三年光阴的女子,记忆中的她是那样温婉贤淑,通情达理。
而今,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眼中满是无尽的仇恨。
“苏婉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郑成晏怒喝,试图用曾经的权威震慑她。
苏婉毓依然凝视着那张纸条,声音平静而坚决:“夫君,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郑成晏紧张地追问,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要我同意和离?”
苏婉毓终于抬头,眼神坚定无比:“是的,只要你答应和离,这张科考题立刻销毁,不管你将来是否高中,我都会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言罢,她的唇边悄然绽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涟漪微漾,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郑成晏的目光如同冬日凝固的寒冰,死死锁定了那轻薄的纸条,他面色由紧绷渐渐趋于缓和,步伐坚定地向前迈出一步。
语音中,原先的冷硬似乎被某种莫名的情感所融化,变得异常柔和:“好吧,你要和离,我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