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沉迷于风月场所的纨绔不同,他更倾向于借酒消愁,出了府便直奔常去的酒肆,直到夜色深沉才踉跄而归。
夜,雨后的街道泥泞难行。
摄政王的马车在这样的路况下颠簸前行,不久便驶入了繁华的城内。
车内,苏婉毓轻轻撩开窗帘一角,望着熟悉的街景,心中暗自思量,此处离顾凛君的府邸不远,不宜再劳烦摄政王绕行,便示意停车,对摄政王说道:“王爷,既然已经进城,就请在这里放我下去吧。”
她整理好头饰,正欲下车,马车却突然停住,外面传来侍卫的呵斥声,显然是有人挡住了摄政王的去路。
紧接着,一个熟悉而又慌乱的声音响起:“王爷饶命,微臣只是喝了几杯,没注意是您的车驾。”
苏婉毓轻轻挑眉,转头望去,只见郑成晏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站在马车之外,显然已醉得不省人事。
这段时间,郑成晏的日子并不好过,好不容易寻得片刻的放松,却因醉酒而险些酿成大祸。
她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相遇,眉头不禁轻轻蹙起。
摄政王见状,淡淡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郑二少爷还是早些回家为好,莫让家中的夫人久等。”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苏婉毓,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苏婉毓低下头,将斗篷裹得更紧,心中五味杂陈。
而郑成晏此刻正半跪在马车前,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他大概从未想象过,那个曾经对他柔情似水的女子,此刻竟会出现在别人的马车中,与他如此尴尬地重逢。
他还沉浸在幻想中,以为家中的夫人正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归来,殊不知,命运早已在他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鸿沟。
“是,王爷。”郑成晏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恭敬地站起身,或许是酒意使然,他的脚步略显蹒跚。
但在下一瞬,仿佛被冷水浇醒,他猛然间清醒,目光如炬,定睛于那辆显得格外突兀的马车之上:“王爷,您不是应该已经启程前往江州了吗?”
这场针对摄政王的刺杀计划,梁王与郑家精心策划已久,按理说,此刻的顾凛君应当已在前往江州的路途之中,然而,命运弄人,他竟意外地出现在了郑成晏的眼前。
这份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郑成晏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两步,险些失足跌倒。
他竭力稳住身形,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车帘轻轻摇曳,缝隙间隐约可见苏婉毓那隐藏在黑篷帽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总是乐于见到郑成晏这般挫败的模样,仿佛在告诉她,这一生,他再也不可能助梁王篡夺大权,更无法成为那权倾朝野的宰相。
“确实,本王原计划前往江州,然而世事难料,中途突遇紧急事务,不得不折返京城。”
摄政王的话语缓缓流淌,语气中夹杂着几丝难以捉摸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