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关他身份之事,我对你有所隐瞒,是我不对。”温寒烟轻抚空青手背,“但那时,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空青紧紧抿住唇瓣,唇角抖动着不自觉向下撇,他挥开她的手,“你不该和他在一起的,寒烟师姐……”
叶含煜本想在一边等待,看到这时实在看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着空青的衣领低声道:“空青,你究竟怎么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选择了相信前辈,何必在眼下这种节骨眼上,同前辈置气耍性子?”
“耍性子?”
空青冷不丁笑了一声。
分明在笑,眼尾却落下一滴泪来。
“寒烟师姐。”他就着这个被提着衣领的姿势,没有反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空青惨笑一声,“我也觉得自己疯了,现在我最害怕的不是别的,是天色暗下来,每一天夜里,我都不敢闭上眼睛。我恨你不懂,但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温寒烟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近日你梦魇缠身?”
空青没有回答,只是道:“寒烟师姐,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你。可是你当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
“与虎谋皮,你就不怕为虎反噬了自身吗?”
这边气氛尴尬,司予栀难得严肃起来,上前打圆场:“空青,你不必担心,我方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和叶含煜都是跟着卫长嬴来的,他虽然性情恶劣了点,不太把咱们放在眼里了点,但总体勉强算是个不错的人……”
“他不叫卫长嬴。”空青冷冷道。
温寒烟静默良久,缓声道:“空青,你扪心自问,他自始至终可曾害过你。”
空青唇角抖了抖,不说话了。
片刻,他又猛地抬起头来:“可是他会害死你的!”
司予栀一句话还没说完,被卡在喉咙里憋得够呛,闻言一怔:“哈?”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自南州到宁江州,又从宁江州到辰州,后来辗转又去了商州,眼下来了鹭洲,这一路上,我们得过一息平静吗?”
空青一字一顿道,“不提之前,只说最近的事,几日前东幽生变,若不是你……只怕我们所有人都要死了。”
他起初也不愿这样去想的。
只是……
只是那些梦。
太真实了。
空青轻声道,“全都是他害的。”
这一次,叶含煜和司予栀没再开口。
尽管不应当这样去想,但空青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和那样一个人同进同退,遭受的不便和危险,总是要强于寻常时候的。
空青却全然不顾叶含煜和司予栀的反应,只定定盯着温寒烟,
他不断地重复:“他会害死你的……”
“温施主,你们这是……”
闻思带着几名即云寺精锐赶了回来,原本以为温寒烟应当已经交代得差不多,却没想到回来时恰巧看见这一幕,稍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过来。
“你方才所说的‘龙目’之事,还按照先前计划那样行事吗?”
他们是不是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