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婉凝眸。
她和秦鹰,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天子宴请功臣,秦远峰因为宋诗婉兄长一封书信得到天子重视,有幸带秦鹰参宴。那时秦远峰带他来给兄长敬酒时见了她一面。
只不过日久年长,若不是他提起,她怕是也想不起来。
思及此,她摇头道:“不认识。”
若是应下来,反倒要被牵扯出过往身世,岂不麻烦?
见她语气淡然,剩下几人反倒觉得不适。
在旁人看来,秦鹰有幸说一句“似曾相识”都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觉得万分荣幸就罢了,还满不在乎的模样。
见状,连秦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景博瀚觉得秦鹰被拂了面子,便要开口帮他找回来:“我哥这个小妾就是个市井百姓,哪有什么场面能见的上秦公子,不认识才是理所应当。”
话虽糙,却说到了大家心里去。
景承衍看她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饭桌上,景家众人都围着秦鹰转。
他也清楚自己家世在一众人中最为突出,于是行为举止便散漫起来。
席间景博瀚见他目光频频落在宋诗婉身上,敬酒的功夫,趁着酒意道:“宋诗婉!你怎么没点眼力见,还不过来敬秦公子一杯?”
景承衍见鹿娇娇那般模样,便道:“娇娇好意,你收下就是,何必说些不中听的话。”
景老太太看见那两根金钗子眼睛都直了,不曾想宋诗婉还一副看不上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这金钗价值多少?娇娇愿意送,你竟还摆架子不收?”
景博瀚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哼哼两声:“她就是没见过好东西!手上一只破镯子每天当个宝贝似的,殊不知新嫂子这两根钗能换几只那样的金镶玉!”
提及手上的镯子,宋诗婉眸子一紧。
这只镯子乃是帝王翡翠锻造,全天下配带此玉者,也不过寥寥数人。
上头金镶的雕花,出自前朝第一画师张圣之手,而内圈雕刻的两个字,则是她母亲亲笔所写。
这只镯子天下无双,其中耗费的心思和镯子本身的寓意,又如何能用价值衡量?!
宋诗婉掩了衣袖,将镯子藏好。
镯子与她的身份息息相关,她既要离开,便不能让景家知道它的真正来历。
景老太太看见她的小动作,笑了声:“这就对了,这种不值钱的东西还是藏起来好,让人看见,便会觉得景府也是小气人家。”
她话刚说完,管家便来说客人到了。
景老夫人立刻起身,带着大家去迎。
除了宾客单子上那几人,还多来了一位公子,宋诗婉目光从那人身上带过,停留片刻。
“这位是……”景承衍看向对方,他昨天特意熟悉过宾客背景,并无此人。
但看他进门时走在最前面,其他公子小姐都稍慢一步,便知他地位不低,应是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