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难受,咬牙切齿:“可怜您错付这些时光,什么侯府千金,跟您比,她算什么……”
“小萃。”
宋诗婉出言制止,对方闭了嘴。
她在战场上认识景承衍,那时,她是随军的大夫,而他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她对他一见倾心,甚至甘愿为了他隐瞒身份、舍弃理想回到京都。
如今他凯旋而归,即将受宁安王召见,加官进爵,却要放弃她了。
当真是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也没想到景承衍是如此薄情之人。
小萃见她不说话,犹豫片刻,试探道:“现如今,姑娘如何是好?”
她抬起头,眼中恢复清明:“事已至此,这将军府,我们也不必再呆了。”
小萃闻言,倏地看向她:“姑娘……”
她垂眸,眼神明明暗暗,让人看不真切,再抬起时,又如往常。
“走吧,该用晚饭了,前厅热闹,咱们也去添把火。”
景承衍凯旋回京,带回来一个女人,说要娶她。
“娇娇与我在漠北时一见钟情,受伤之时也承蒙她的照顾,如今我们幸得陛下赐婚,我希望以后你能同她好好相处。”
宋诗婉听见他的话,刺绣的手一抖,针尖刺破皮肉,殷红的血迹毁了一副绣品。
一年前,他出征时的话还在耳边,恍如昨日——
“待我凯旋归来,就去请陛下赐婚,八抬大轿,迎你做我景承衍的妻。”
就因他一句话,她心甘情愿与旧识断了联系,放弃满身功名,退居深宅大院,将风雨飘摇的将军府撑了起来。
许诺时那信誓旦旦的余音还在,可他要娶的,却成了别的女子。
宋诗婉收了针线匣子,神情淡漠地看向他:“堂堂漠北侯府的千金,甘心给你做妾?”
“我自是不会委屈了娇娇。”
委屈的不是鹿娇娇,那便是她。
果然,他继续道:“她做正妻,你为小妾。”
妾?
宋诗婉手心收紧,喉头像被扼住。
“景承衍,你要我做妾?”
她曾说过宋家女绝不为妾,景承衍到底还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