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您没有去北边见过鞑靼人,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整个鞑靼部,现在能拿出来的精壮,至多也就是十万人左右,但是如果抛开城池,我大陈所有的军队,去跟这些鞑靼人野外作战……”
“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沈老爷低声道:“越是难以存活的地方,越是会养出饿狼,养出瘦虎。”
赵昌平长叹了一口气:“但是所有的事情,不可能在子恒你这一代人,全部做完,逃到关外的朱里真,与关内的朱里真,可能大不一样。”
沈毅轻轻点头,笑着说道:“我也没有一个人做几代人事的本事,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今天来见师伯,还有一件事情,要请托师伯帮忙。”
赵昌平点头:“你说就是。”
“关于师兄的事情。”
沈毅叹了口气:“师伯大概已经见过师兄了。”
“昨天见过了。”
赵相公感慨道:“几年时间不见,易安着实苍老了不少,他还不满四十岁,就已经有白头发了。”
沈毅点头:“师兄这几年,为朝廷做了太多事情,功劳卓著,但是到现在都还是个权知布政,我这里可以给他请功,却不好给他请官,廷议的时候师伯帮帮忙,今年至少要把权知两个字拿掉,等他这一任藩台做完。”
“下一任就有机会巡抚一方了。”
赵相公想了想,点头道:“他是我学生,该替他说的话,老夫肯定会替他说,今年他拿掉权知两个字不难,但是巡抚……”
“恐怕要等你北伐事毕之后了。”
说到这里,赵相公沉声道:“他毕竟年纪不大,过早的任巡抚,容易遭人嫉恨,等他两任山东布政期满。”
“那时候老夫还在中枢的话,想法子给他调回建康来,谋个六部侍郎的位置。”
沈毅面露笑容:“有师伯帮忙操持,小侄就放心多了。”
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沈毅不倒台,赵昌平这个宰相,就稳如泰山。
除非是赵相公因为身体原因实在是干不了了,不然皇帝把陈靖罢了,都不会罢赵昌平的宰相。
赵相公起身拍了拍沈毅的肩膀,感慨道:“老夫是给易安蒙学的业师,本就该为他操点心,难得的是子恒你,这个时候还为了他奔走。”
“这几年,亏欠师兄不少。”
沈毅叹了口气:“不为他做点什么,着实是于心不安。”
这天晚上,赵相公与沈侯爷,密聊至深夜。
一直到月上中天,沈毅才坐着轿子,回到了侯府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喜欢睡懒觉的沈老爷,就早早的起床,在叶婵的伺候下,穿上了一身正二品的官服。
叶婵一遍帮着他整理领子,一边问道:“陛下不是许了侯爷不上朝么,怎么一大早,又要上朝去?”
沈毅扶正了自己头顶上的冠冕,微笑道:“今天给为夫封赏,去朝堂上受封,要风光一些。”
“还有嘛……”
沈老爷笑了笑,开口说道:“还有就是,看看某些人,胆子是不是真的这么大,再看一看,这几年时间,你家夫君的脾气是不是真的变好了。”
说了几句话之后,沈毅就已经穿戴整齐,当他走出房间来到前院的时候,一身五品官服的沈恒,已经在前院里等着,见到沈毅之后,他上前拱手:“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