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低叹了一声,示意葛宏随他们出门。
路上葛宏忽然问道:“罗家纯有什么法?你们为什么要用错骨手卸了他的胳膊?”
孙科哑口无言地搓着车门扶手边框,半晌才解释道:“葛宏,我们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
葛宏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想知道,罗家纯他到底犯了什么法!”
孙科无奈摇头:“没有,罗家纯没犯法。”
罗家纯是葛宏看重的人,听他这么回答,这回葛宏怒了,扬声道:“一个没犯法的公民,一个为国家留过血汗的公民,到你们这儿,连胳膊都保不住了!”
孙科低头不语,任葛宏痛声斥责着,“你们说,罗家纯他是不是为咱们这个国家流过血,流过汗?”
孙浩然点头:“是,他去边境做过战,负过伤,荣立过三等功!会爆破、会刺杀、会侦查,也会反侦查!”
葛宏气得几乎破防,冲着孙科大吼:“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是英雄啊!”
孙浩然这时候也只剩下无言的沉痛,连连说道:“我们这样做,真的是有苦衷。”
这时罗紫衣忽然插进了对话,冷声道:“葛宏,我们现在都知道你有本事,不过你别仗着自己有本事,就对我们孙科长大呼小叫的。”
“罗家纯的事,其实跟孙科没什么关系,事儿是咱们副处做的,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葛宏治好齐映涛的儿子,这次更是帮了警备处的一个大忙,他做这些并不代表他要上赶着讨好警备处,讨好齐映涛,如果积累人脉要靠这种无底线的付出,葛宏宁愿不要这个人脉!
所以葛宏声音也冷了几分:“理由?你倒是给我说一下听听啊,也让我听听是什么不得了的理由,让你们把一个为国流过血的英雄给卸了胳膊?”
罗紫衣气息明显变重,显然也被葛宏气得不轻。
她气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做吗?还不是因为罗家纯他们这类人危险性太大了吗?”
“我也不瞒你,上个月月初砚山商场爆炸案你听说了吧?”
“炸商场的不是别人,就是罗家纯的战友,跟他一个部门退役的战友。”
“现在犯罪嫌疑人还在逃,他手里有热武器,又有那么多绝技在身,反侦察能力极强,你知道要抓捕这样一个人有多难吗?”
葛宏微微一滞,语气稍缓,仍是问道:“这样的人犯法,抓捕起来确实不容易,可是这件事罗家纯有参与吗?”
罗紫衣冷冷摇了摇头:“当然没,否则他怎么可能还好好地在你诊所待着,早把他抓起来了。”
随后她又道:“为了抓捕罗家纯战友,我们警备处已经有两人重伤,三人轻伤,齐处长亲自出去追捕,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因为这件事,上级已经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出现,大家就都别干了。”
葛宏若有所悟:“所以你们就这么对付罗家纯,想防患于未然?”
罗紫衣光棍地点头:“是,罗家纯、霍春雷,他们俩还有另外四个人都是战友,这些人近半年来都在江左省一带打工,经常聚会。”
“你知道我们警备处因为这些人承受了多大压力吗?这些人破坏力实在太厉害了,只要一个想搞事,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所以我们想借此警告罗家纯,让他们离开江左省,除了卸胳膊警告,我们也没做别的!”
罗紫衣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虽然气势还在,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有选择,她也不赞成用这样的手段来对待罗家纯。
这时,葛宏忽然哈哈哈地连声笑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笑让孙浩然心里没来由的不安。
“你笑什么?我知道你不赞成我们的作法,不赞成就不赞成吧,反正我们警备处问心无愧!”
“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
“你们警备处偌大的名头,也就这点肚量,你们不就是防着罗家纯和霍春雷他们这些人吗?”
“不就是想图着自己省事,想把他们赶到别的地方吗?”
“也不想想,他们为国家付出这么多,最后竟然连个安稳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可悲吗?”
葛宏声音沉痛,悲哀大于愤怒,那份伤感带有极强的感染力,让孙浩然都有些难过起来。
罗紫衣无奈地软下声音:“葛宏,我知道你为罗家纯抱不平,可是你能不能理解下我们?”
葛宏却冷声道:“不,我没办法理解你们,你们警备处虽有难处,可那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罗家纯他没做错任何事,他为女儿治病花光了积蓄,租着寒冷的地下室,也没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做犯法的事,这样的人有什么威胁?”
“你们犯得上这么防着他吗?就不能让英雄有个安稳的地方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