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就是故意来找顾子云麻烦的吧?
陈怀良这么想着,其实,不少人也这么想,毕竟,栾午这几个人竟然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不是吗?
周公公忍不住开口,尖声呵斥:“你们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
栾午的脑袋垂的更低了,他字字恳切:“皇上,学生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欺君之罪,可,就算没见过此人真容,学生也敢确定,顾子云就是抄袭,学生,有证据!”
余下二人也跟着点头。
对,他们有证据!
顾子云的心更沉了,心脏更是因为恐惧一阵一阵的抽痛,他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栾午几个人,想看看这些落榜生,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栾午继续开口:“我们几个人本不相识,一次偶然,在曲水流觞的诗会上相识,因是偶然从水中捞起别人随意摆放的诗文,所以没见过人,但也记得山人这个名字,因为仰慕山人才华,于是我便在诗稿上留下一句话,央求几日后再聚,山人回复可以,但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以后的聚会,我们便都带着面具,至于其余这二人,也是酒会上看到了山人的诗稿,跟着一起来的……”
栾午侃侃而谈,谁能想到这几个人的认识,竟然是这样机缘巧合的开局。
而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也促成了一个小小的诗会团体,这四个人每个月都会聚会三次以上,每次都会相互拿出文稿,彼此传阅,批改,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三人才会看过山人所有的稿子,因而在会试、殿试,放榜的时候,看到顾子云的文章那一瞬,三个人齐齐都预感到,这就是抄袭。
三个人本也不认识,但山人的文章只有他们三个见过,大家一起在顾子云的文章前停留,喃喃着定是抄袭,再一询问,便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于是相约今天恩荣宴,三人一起,亲自来皇宫,为他们仰慕的山人讨回一个公道。
事情说到这里,终于真相大白。
这些文稿的出处,也终于能确定是出自山人之手。
可到现在,依然谁都不知道,这个山人,到底是谁。
人们再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甚至不少人盯着顾子云的视线都变得鄙夷且滚烫,烫的顾子云坐立难安。
“可,你们到现在还没说清楚,凭什么顾子云就不是山人?”
人群之中,又有人开口询问,既然大家都戴着面具,谁都没见过谁的真容,怎么就能肯定,顾子云不是山人本人?
再说,自已用自已的稿子科考,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顾子云,绝对不是山人!”
栾午信誓旦旦,其余二人也信誓旦旦,赵景程开口:“你们三人过去,好好认一认。”
“回皇上,不必认了!”
栾午无比肯定,年轻男子抬起他那张略显黝黑的脸色,笃定道:“山人个子根本没有顾子云高,说话的声音也偏稚嫩,年纪绝对比顾子云小,而且不管是身形,还是声音都不同,至于个头,想必顾子云顾榜眼,也没有在靴子里垫东西的癖好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眸子齐齐落在顾子云身上。
少年身条挺拔,几乎跟顾子陆差不多高,这身段模样已经初具成人的姿态了,又怎么可能跟栾午几人形容的山人,是一个人呢?
“所以,顾子云真的是抄的?”
一直瞧热闹看戏的柳淙柳将军忽而笑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子云。
“我还以为是顾子轩,谁想竟然是顾子云,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就说嘛,永安侯府武将出身,怎可能真的出个一门双进士?”
“不过,都是弄虚作假的罢了,皇上,科举舞弊,罪大恶极,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