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倒地惊了许多人,孟寻回头,望见刘公子身边多一黑衣人,是那个在成衣店揍过他的随从,他松了口气。
岳澜却惊慌,腾出手拉住他:“你快上去保护师父,还有阿陵。”
他应了一声,转念又道:“我还是在此帮你吧,你我合力把人挡住,保着其他人,也是保护他两位了。”
岳澜忧心沉思顷刻,点头:“你说的对。”
楼上。
骆长清再度起身:“怎么好像越来越吵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就算有事情,若是他们都解决不了,想来,你也不需用去了。”陆陵慢声回道。
杂乱声起,正是好时机。
他低眉望她手中那盏茶,可是只饮了一半。
骆长清只好又走了回来,静坐他面前,沉默须臾,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阿陵,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很想问,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啊?”
他的视线随着衣袖摇曳,眼中不自禁灼灼有光:“我知你不认我为徒,是为我好,虽然,那只是你以为的为我好,不过既是好心,我又何必恨着呢?”他微微抬眼,“反倒是,将来你会恨我。”
对方愣了下,微笑道:“我不问你朝堂事,那些想来也轮不到我来恨,若将来你被千夫所指,我这里依旧有你一隅避处,可到底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那一天迟早会来。”他眯起眼,“可我不会躲避。”顿了顿,往前微倾身子,“我说你将来会恨我,并非朝堂事。”
“那……”骆长清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做会让我恨你的事?”
他缓声笑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它不对,却不愿意回头,其实大多数人,道理都明白,可不肯放过自己,便只能至死方休。”
骆长清狐疑看着他,还要张口,他抬手打消:“我今日不想与你谈论这些无趣的事情。”
她只得点头:“好,不说了。”
而他继续道:“应该说些有趣的事。”
“什么?”
他慢慢站了起来。
此时的楼下,因为有人倒地,而更加混乱。
好在这随从手下留情不给喜堂沾血气,人解决后,他护着刘公子走出厅堂。
厅外岳澜将陈华渊擒在了手中,逼他叫停那些人,可陈华渊不允,摇头道:“我已叫不住他们。”
岳澜微愣,又问:“你为何要单针对那位公子?”
话不能先说,竟真有人把麻烦给引进门了,可他也说过,既进了这门,他责无旁贷。
陈华渊道:“非是我针对。”又凝神一思,“这位公子……怕是大有来历。”
岳澜听此,唤孟寻:“他到底是谁?”
孟寻支吾不敢言,而那刘公子已至他身边,往他肩上一拍,朗声道:“兄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陈华渊抬头,不经意瞥那阁楼上的人影,他眼神不错,正巧看见那人在听到“兄弟”二字时掉了手中的扇。
又见这刘公子再吹哨响,忽然间耳畔簌簌有风,须臾后有黑影闪过,他来不及思量这些人从哪儿出现,也不能够细细看清他们去往何处,可不出多时,那厅堂内外似乎都安静了。
涌进去的混乱之人已全被制服。
可又安静的有些过,周遭陡然没了声音,不叫人放松,反倒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静静看着一片枯黄的落叶在眼前打着转儿,这个季节,新叶还没长,黄叶所剩无几,残留至今才落的,也算是生命力极强了。
枯叶在半空,悄无声息地,齐刷刷分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