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面有人路过,发现这未掩的门,这些人重又做起了文章,停在门前议论点点。
她一惊,要动身出去,岳澜将她的肩一按:“交给我。”
“什么?”
他轻拂了拂她额间的发,眉目向她近了一些,双唇轻靠耳畔:“你信我。”
她攥了攥手:“好。”
岳澜浅笑转身,双手推开大门,风入袖中,衣摆轻舞,他踏步而出。
那门前已聚了不少人,有人见不是往常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出来,微怔了须臾。
那个女子惯不会还嘴,他们才谈论的热闹,不知这人又是如何秉性?
看他眉清目秀,眼中无半点凌厉,想必还是个好欺负的。
于是有人站了出来:“长清斋作为此行的败类,竟还敢开门?”
岳澜的目光自他们身上环顾,他们的焦急气愤,落魄与执着,他一一看在眼里。
朝廷随意一个决定,也许只是历史滚滚潮流之中的一粒尘埃,可是在每一个平凡的人头上,都是一座大山,足以给这个人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可这座山最终没有将他们压倒,他应当感谢他们的坚持,而不能记恨他们的迁怒。
因为他们的坚持,这一行才始终长留。
他向众人深躬叩谢,朗声道:“诸位莫急,长清斋今日必须开门,但我也在此承诺,半年时间,让此行必入高、峰,不期达到当年四派之盛况,但也定会让前些时日的兴起之势不再是昙花一现,如今长清斋关门对各位也无益,不妨给半年时间,且拭目以待。”
众人一时惊住,有人的眼眸泛起微光,有人却不肯相信:“你有什么办法,先说来听听?”
“办法恕不能提前告知,但长清斋初出茅庐,就能夺本县千鸢会魁首,能让博州刺史大人称赞,能名传京师,这已证明长清斋有这个本事。”
他这话是事实,长清斋若没本事,他们其实也断不会闹到这里。
再怎么样的无理取闹,只不过是想要寻找出路罢了。
门后的人百般思量看着他的背影,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或许,他从未真正远离。
那门外众人相视而望,想要妥协,可又有人想起什么:“你是什么人,你能说得上话吗,你和这里的掌柜是什么关系?”
门后的人亦揪紧了心,想听他的回答。
“什么关系?”可岳澜垂眸笑了笑,他也不知道。
早已经不愿意做什么师徒,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是什么呢?
他的沉默让众人再次不安起来:“你到底是谁啊,你说的话算数吗?”
“对啊对啊……”
他们喧嚣着逼问,岳澜却不肯再答。
门后的人终没等到答案。
她疾步而出,护在他的身前:“他的话算数。”
岳澜低眉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伸手将她轻拉到身后:“往后,我来护你,让我站在你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