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是做纸鸢的,我出来这些时日,发现除了四大派别外,民间亦有诸多高人,我要多寻访讨教一番,集百家之长,说不定……能用得上。”
“哎。”安郡王叹了口气。
岳澜不解:“怎么了?”
他道:“我初见你,你眼中明亮,满是温情,如今再看你,则一片黯然,我道你受了些心伤,与谁有关一目了然,方才猜测你浪迹天涯为了疏解心意,可不想你竟还是心系那位,连出来散心都给自己找了任务,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策马到岳澜身边,继续道:“你可知道,若没当年那些因果,你本应心系的是天下,而不是一人。”
岳澜淡淡道:“兹事已成定局,这天下我若费心太多,只怕又有不少人要引来无妄之灾,我不去管,王爷才该庆幸。”说罢拉了一下缰绳,“王爷,没什么事请让路吧。”
用情之人大抵也不知,执念已根深蒂固。
安郡王策马退了几步,看他从身边经过,思量片刻,某个念头忽而涌上心,又叫住他:“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什么?”对方回头。
他追了上去:“我带你看一看咱们这大好河山和人间百态。”
或许那时候你就会改主意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岳澜纳闷:“王爷平时没有事儿做吗?”
“可不是没事,皇上对我不放心。”他走到了他的前面,又补充,“是真的不放心,他嫌我做事毛躁。”
说着冲他扬手:“走啊。”
岳澜没动。
他又俯身去牵他的马:“走吧。”
岳澜无可奈何往前走去,仍没好气道:“你不用去参加那什么百官宴吗?”
“不去了不去了,反正去也是挨骂。”他开始策马飞奔。
岳澜摇摇头,无奈跟上。
百官宴上不缺一个闲散王爷,但是对于在朝官员,尤其是新上任的来说,这一定是个崭露头角结识权贵的好机会。
宴席设在行宫,家眷亦可前来,席间罗锦云髻交相辉映,淡妆浓抹争奇斗艳,觥筹交错中歌舞升平,此时四野无战乱,民间少祸灾,算是一个祥和盛世。
宴后皇上离席,百官轻松下来,有聚在一起相谈甚欢者,也有人在花园中游览醒酒。
陆陵便从花园过,但他没醉酒,只是游览,花园中有浅池,锦鲤在池中游得欢脱,看一看,能叫人忘一时忧。
任他心中如何想往上爬,笑脸相迎总归还是会累。
他盯着锦鲤看得出神,身后偶有人欢笑路过,他懒得回头,不管是谁,都全做没听见。
然而那笑声没有远去,反倒是越来越近,过了一会儿,又变得静悄悄,只隐约剩下窃窃私语之声。
再待须臾,那私语之声终于听不到了,可他的头忽而一懵,险些跌落水中。
一个蹴鞠朝着他的头砸来,力道不大,但正中后脑,“罪魁祸首”滚落水中,他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他捂着头怒目转身,见几个女子聚在面前,个个雍容华贵,不用想,定是官家小姐们了。
其中一粉衣女子慢腾腾走出来,到他面前,红着脸道:“陆大人,能不能劳烦你帮我们把蹴鞠捡上来?”
他见那蹴鞠已滚到了池水中央,而自己的头还有些痛,不觉火气更甚,当下向这女子瞥了眼,冷声道:“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