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比男方年长,这本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但大多数夫妇中,还是男人年龄大些,似乎成了不言而喻的习惯,而她才发现,这个问题从来都没困扰过她。
岳澜心思细腻,但他不老成,有很多时候是十分单纯的。
可他既然心中有她,就自然会为她面面俱到,殚心竭虑,他敬她爱她,却也非是无条件高高捧着她。
这样的相处,那年岁便不是问题了。
她欣慰而笑。
岳澜回她方才的话:“哎,我是小心过了头,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件事能够让我如此,往后,我尽量放轻松些,我……”未说完,见她盯着自己笑,不由低头往身上瞥,“我怎么了?”
“没怎么。”她随口寻了个理由,“我才发现,我们澜儿这般俊朗。”
岳澜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皱眉:才发现?
他将脸贴近,双目对上她的眼眸:“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温热鼻息扑洒在面。
耳边却传来窸窣之声。
牢头又探出头来,瞧见这场景,他立时退了回去,托着下巴想:“他们不会打算在这里生个小娃吧?”
他思量着还是去禀报一下大人,叫大人过来管管。
脚步声迅速离去,牢房里两人继续相视而望。
骆长清往后退了一些:“离太近,看不清楚。”
岳澜努努嘴,佯怒。
她继续道:“不过,我不需要看你,就算闭上眼,也能完全描绘出你的样子。”
她说罢当真闭上了眼。
熟悉的气息再度袭来。
忽又有脚步声。
两人没好气地往外看,但见李牧延疾步走来。
李大人当真要来管啊,他也太闲……不,是太负责了吧。
来人面色无异,并没有看到什么,他命人开了锁,道:“本想给你们一晚上相处的机会,可……来人了,
没办法,必须得叫你们出去。”
两人走出大牢来到堂上,见一公子长身玉立眉眼含笑,岳澜怔了一下,道:“常公子?”
正是博州刺史常大人的独子,先前岳澜研发竞技纸鸢的时候,这位常公子是有力的推广者,他在博州以及各地,包括京师都帮着宣扬过,也组建了不少竞技团队。
那时候岳澜和他一并跑过许多地方对团队进行培训,如今这些团队自还是热火朝天,常常相约着比试,也先后创建了不少相关比赛项目,有些还得到了朝廷的支持。
不过潍远县如今的重心放在纸鸢研制生产上,对于比赛没有多做发扬,是以这两年他们没怎么再碰过面。
常公子与二人打了招呼,而后笑向岳澜看:“我专程来找你,但到了潍远县得率先替家父给李大人问个好,可这不巧了,听说你竟然正好在县衙里,还叫我免得往你那儿跑了。”
岳澜微微颔首,这样的巧合可一点儿也不好玩,谁愿意从大牢里出来与故人相见啊?
李牧延在他身边低声道:“我本不打算告诉他你们在这里,可是……被人给说漏了。”他望了一眼那牢头,牢头眼里还闪着疑惑的光。
被人打断倒没关系,只是不知这位公子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常公子道:“如今潍远县的纸鸢生意很好,各地客户络绎不绝,所需量也巨大,我想知道,你们平日是如何批量生产的?”
这个不需岳澜回答,李牧延就知晓:“根据客户要求,擅长的坊间完成设计图稿,再交由工人们完成制作,如今本地已有不少专门雇佣工人的商户,暂时是够用的。”
对方抬手:“大人自己都说了是暂时,万一以后供不应求,怎么办?”
“增加工人啊。”这都不需要去想。
“工人纯手工制作,速度太慢,而且雇佣工人成本也大,诸位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吗?”
岳澜道:“常公子您是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倒也不算,我只是有个设想,前一阵子看到有人做了个木器,那器械十分有趣,人只需要动动手指操作一下,它就能做出想要的动作,若是改造改造,我想,也可以用于纸鸢制作,我今日过来,正是想与你商议此事,若你觉得没问题,咱们可以好生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