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W这夜似乎格外漫长,即便是一墙之隔,对有情人来说,也若天涯海角。
天将明,有人早起对镜梳妆,想去扣隔壁的门,又恐扰他清梦,只得踌躇着下了楼。
想见的心如此急切,偏偏那人今日贪了睡,直直到日高照,才与孟寻一同下来。
她回身相迎,那正下楼的人却忽的顿住,目光在她面上打量,脸色飒然发白:“你……你……”
来人视线从她唇上挪开,又无可遏止地瞥见她的脖颈,即便着了高领的衣衫遮挡,但还是能看到些许痕迹。
他的脸更是苍白,好半天后,才喃喃道:“怎……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不单单是她,连旁边孟寻都惊讶了,拉他衣袖问:“你失忆啦?”
他宽袖顺手臂滑落,露出手腕,那筋脉颜色如常,浑不似昨晚,只是这变化无人知晓,包括他自己。
他恍惚抽回手:“失什么忆?”
骆长清困惑,双颊渐红,向他道:“我这……是你啊。”
“什么我?”岳澜险些没站住,“我怎会如此对你……而且,我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
看他眼神,又想起方才他称她师父,这才反应过来。
他已经恢复了。
比预定期限提前了一个半月,也许,有那秋露白的功劳。
病好了,她该高兴。
只是要立时转变成之前的关系了,没有言明的爱意,没有许诺的余生,仍旧若即若离,劳心费神也不能确定彼此的心。
她垂眸笑了笑:“我如果说,我又被竹片弹到了,你信不信?”
“我应该信吗?”
“那好吧,我其实……”她绞尽脑汁编理由,越是急切,却越是心乱,毫无头绪,半晌说不出后话。
岳澜慢慢走下来,指端轻轻在她唇上摸索,看那浅浅伤痕:“被竹片弹到,我不信。”
她自嘲:“我知道。”
“你说是我,我信。”
“啊?”她又笑。
信又如何,可你不记得。
她摆手:“啊哈,是你没错,昨日你喝醉了知道吗,你大抵是把我当成了……以前我们养的那只猫,对,就是这样,你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有损失,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说什么冒犯。”
岳澜静默了须臾,道:“我没有想要说这些话。”
“那……你要说什么?”
岳澜攥着手,思量半晌,他要说的心意,在那枫叶林中,全都倾诉,即便错认了人,可也再说不出第二次,他要表达的爱意,在那个微醺的雨夜,也已告诉了她,那时没有得到回应,同样的话再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说,我是有别的意思的。
我怎会把你当成宠物?
可也不想再视你为神明。
我甚至不想将亲昵永远当成冒犯。
他似乎做了一场大梦,梦中境遇记不清楚,但醒来只觉心动情也动,那先前退缩的,害怕的,顾虑的,都在慢慢消散,他时而感到清明一片,许多阻碍与迷离就要看开了。
就差一点点,他便将这些话说出口了。
可还是迟疑了。
终究已不是梦中。
有人叩门,扰了五味杂陈的心思,三人回首,看李大人负手站在门边:“正好路过,特来知会,岳公子,常大人希望你能去博州帮他家公子组建纸鸢竞技团队,这是好机会,我希望你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