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现在没生疑吗?”沈芊芊道。
“生疑归生疑,若还没确定,料想他不会做的太过,而要是你们这么堵着不让进,他就能确定我们已经查出问题,并且怀疑到他了,那么你们想,他是会低头认错,还是一不做二不休?”
答案毫无疑问,沈芊芊顿时无措。
走神间手上的力道微松,杨连喜一个用力,推开了门。
只推开了一半,赫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陈升鸿昂首挺胸,面带笑意:“杨兄好。”
两人在潍远县各占两个行业生意的龙头,虽然彼此看不惯,但面子上一贯过得去,杨连喜见他挡在门前,也只得停下,朝他拱手:“陈兄好。”
“杨兄不要担心,我家这位亲戚医术很高的。”陈升鸿又道。
杨连喜皮笑肉不笑:“说起来,还要多谢陈兄费心了。”
“无妨,我们两家一向走得近,相互扶持是应该的。”陈升鸿似不经意地揽住了杨连喜的肩,“说起来,生意上的事情大多数是相通的,不瞒杨兄说,我也有心想开分店,但一直不得要领,今儿正好有空碰着杨兄,我欲向杨兄请教一二,不如我们去那边坐一坐?”
他以手引向院里的石桌,石桌离卧房很近,五步路而已。
杨连喜嘴上说着:“陈兄过谦了,指教不敢当。”眼里却朝房内看。
陈升鸿又把他揽回来:“不不不,各有所长,我还是想向你讨要一些经验的……哎,你就不要担心里边啦,放宽心,我二大爷的医术绝对不比先前你请的那些大夫差,何况……那不是还有少奶奶在里面照顾着吗,少奶奶就是再愚笨,也是他妻子啊,定会全心照料的。”
杨连喜半推半就与他坐在了石桌前,看着那房门重新关紧,也只好收回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心不在焉聊了半晌,他有些按耐不住了,明里暗里示意了好几番,对眼前人旁敲侧击地表示:你怎么还不走啊?
陈升鸿今天脸皮特别厚,对逐客令权当看不见。
他二大爷不出来,他今天就在杨家呆定了,他笃定杨连喜不会与他明面上闹翻,只要自己今天在这儿坐着,里面的人就有生机。
只是这主意没打多久,外面有人来传话,县令要他走一趟衙门,立刻,马上。
杨连喜当即就喜了,已做好了恭送的手势,却见那人站起后又坐下,对来人道:“我没空。”
杨连喜惊呆了。
大门外的衙役们也惊呆了。
“以往我们大人召陈掌柜,他可是随叫随到,有时候不叫也到,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横?”
“这叫心虚,他不敢出来。”孟寻道,“要不然,你们跟他提一下‘山匪’,你看他怕不怕?”
衙役瞪他一眼,又向门童道:“再传。”
门童于是又来叫人,且当真说了“山匪”二字。
陈升鸿的手一抖,心思瞬间凌乱,他踌躇半晌,强作淡定:“我已说过,现在没空,晚一些时候,我会亲自去找李大人。”
门童又去了,这一回很长没有动静,大概衙役们已经走了,陈升鸿暂时松口气,假装没看见对面的人牙齿痒痒的表情。
又待许久,那门童却再一次前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李大人亲自来了,在门口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