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太好了。”她兴奋转身去盛粥,“这样我就放心了,来,吃饭。”
她先给孟寻盛了粥,因他不便,特地为他准备了勺子,将一些小菜帮他提前夹到碗里,又去添另一碗。
孟寻盯着桌子悠然叹气:“师父你昨个儿还喂我呢。”
还没等回应,他又道:“好吧,看在大师哥安然无恙的份上,我就把这待遇让给他啦。”
说罢抬头,见骆长清坐在床边,正拿勺子舀着粥。
那人听他的话却是一顿,放下了勺子,道:“昨日你还有些发热,说自己身上无力,我可不是要好生照顾,今天你已经好了,饭当然要自己吃……”
她解释着,想来这若不是他不方便,画面的确不大好看,当此也不好意思再喂岳澜,思及刚才看他身上都还好,便直接将碗递了过去:“这粥还有些热,你吃的时候小心一些。”
岳澜看了她须臾,不抬手接,只道:“既然有些热,就先放一边凉着吧。”
她一怔,有些异样,却说不出,只好将碗放在床头。
刚放好,忽而反应过来。
以前的岳澜,便是热,他也会接过去的,然后再自己放到一边。
不对,他压根就不会让她替他盛饭。
莫非他的症状是变懒了?
那倒是不要紧。
她又安了心,还没放稳,听楼下顾掌柜在喊:“孟小哥,下来换药啦。”
那为孟寻剔肉的大夫每日都过来给他换一次药,顾掌柜有空就陪着过来。
孟寻听这喊声一阵肉痛,唉声叹气地往外走,骆长清也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了,有顾掌柜呢,你陪着大师哥吧,反正……不管谁去,也缓不了疼。”他的话说完,人也已经走出了房门。
她只好任他去了,再回头看看岳澜,见岳澜微勾嘴角朝床头一瞥:“粥该差不多了。”
“哦。”她走过去试了试碗边,端起来往他面前递。
岳澜笑看着她,仍然不伸手去接。
真的是变懒了,她默默印证内心里猜测,拿勺子舀起,一勺一勺送到他嘴边。
面前人一口一口吃,不看碗勺,只看她。
她问了好几次自己脸上可有脏东西,对方都只是摇头,不回话,直到碗已见底,她放回桌边,方听他道:“往后不可喂他人。”
她怔了一下,似没听清楚,疑惑回道:“啊?”
岳澜眯着眼睛:“以后阿寻若有恙,我去照顾就好了,喂饭这种,你不可以对他人来做。”
她纳闷看他,觉得好像性情还是有些变化的。
糊里糊涂点了一下头,收拾碗筷要出门,又被叫住,回头看岳澜披衣服下了床,缓缓向她走来。
看他一步一步走近,还没有束发,那墨色全垂在肩上,眼中微含笑意,却平添了些邪气,她竟觉有些心惊,悄然后退了一下。
来人近至她面前,抬起一臂阻了她出去的路,她贴墙站住,以食案挡在面前,定定神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岳澜一字一句道:“陈家?”
“什么陈家?”
“陈家送来了线?”
她松了口气,解释道:“是陈大掌柜送来的,他主要是卖杨少爷面子,若是我去肯定是不会给的,哦,对了,陈家二公子这几年来来走走,在潍远县呆的不多,最近好像不在的。”
她一口气说完,微喘着气露出个自认为非常和煦的笑,再向他的手臂看了一下,示意他该放她走了。
岳澜的手不收,反俯身离她的脸更近了些,轻声开口:“我只问一句,你何以解释这么多?”
那气息铺在面上,有些痒,她想向后退一些,却无处可退,只能对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连气息都想秉住:“我是……”
支吾半晌不知如何来说,唯剩下杂乱心跳,只有立时走掉才行,可待她再动一下,对方那原本还未抬起的右手忽然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只是稍一使力,她就不得不抬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