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珠儿在门外道:“骆姑娘,我来给你送皂荚。”她站在门口绞尽脑汁,想编排一些可信的理由,比如:“我这个皂荚是特制的,能更好的去垢,还除斑呢,这也是之前那位铃医教我的……”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门就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手里那一块皂荚拿进去了。
“多谢你了。”恬淡声音响起,门很快重新关上了。
这般利落干脆,倒是叫珠儿愣了一会儿神,往回走的时候还在嘟囔着:“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早晚得上当受骗,这么笨的人,我更不能让岳公子跟她在一起。”
门内的人此时已转至屏风后:“珠儿姑娘倒是细心,竟然知道我这儿正好没皂荚。”浸在水中,她打开皂荚看了会儿,在身上轻轻擦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三楼的回廊里,响起了一声惊叫。
继而,尽头第一间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岳澜冲进去的时候,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水汽,水汽后有个人影,那人影见到有人闯入,又是一声惊叫,踉跄几步扯下屏风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岳澜同样惊魂未定,愣了一会儿,方想起来转过身去:“师父,你……怎么了?”
看清楚来人,骆长清松了口气:“有虫子,我……”
话未说完,忽见脚边又一只虫急速爬过,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向后跳了几步。
听到动静的岳澜急急回首,欲伸脚将那只虫子踩死,而还没来得及动,见从浴桶下又涌出好几只来,他当机立断,上前携了面前的人几步箭跃离开此处。
穿过屏风,他忽然僵了一下,继而脚下一滑。
骆长清的衣服套反了,该系在一起的衣带在后方,没系住,他方才伸手一揽再一携,那后面的衣衫就开了,他的手心不经意触碰到那细腻肌肤,而后,脚下就莫名其妙打滑了。
幸而房间不大,为怕怀中人摔到地上,他往前带了几步,即便是跌倒,也正好倒在了床。
只是,他师父倒在床也就罢了,他也倒在了床,确切说,是倒在了他师父的身上。
水汽渐渐消散,视线慢慢清晰起来,空气却十足沉寂。
面前的人似乎愣住了,一时没吭声。
岳澜向近在迟尺的脸笑了一笑,定定神,缓缓起身。
而躺着的人终于回神,侧头一瞥,却又见几只虫朝床边爬来。
她惊恐一动,手脚并用,不是打虫子,只是想把自己屏蔽掉。
而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岳澜忽的一声痛呼,刚半起的身子重又倒了下来,温润的唇刚好触碰到她的脸颊。
这一次,他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骆长清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不推他不叫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忽有人喊:“大师哥,师父怎么了?”是陆陵站在门口,“我进来看看哦。”
他瞥瞥被踹坏的门锁,轻轻推门。
“没事,师父正洗澡,然后看见……”里面的人答着,忽想起他们此时动作,连忙喊:“你别进来!”
陆陵的脚步一顿,怔了怔,了然于心:“哦,师父正洗澡,那我是不能进,但刚才为什么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