鐠为显诚意陈升鸿亲自去了一趟博州将纸鸢送给常大人。
只是,他的铤而走险没能走过去,那常老夫人一见到这“凶神恶煞”的纸鸢,当即就吓晕过去了。
常大人恼怒非常,陈升鸿也险些吓晕,他回头看见墙上那副画,连忙解释:“小的是依照这画为原型改的,老夫人若是不怕这画,也不应该怕小的这纸鸢啊。”
常大人回头看看墙上那如出一辙的《钟馗捉鬼图》,想了想:“倒也有道理。”
陈升鸿松了口气,颤颤巍巍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适此常老夫人刚被唤醒,她仍心有余悸,指着那墙上的画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因为这幅画,刚挂上时我就吓了一跳,当天夜里做了噩梦,而后总是安不下心,以至于每晚都做噩梦,我先前受到刺激一时忘了,我就是被这画给吓的,你们什么意思啊,又弄了个一样的,是故意的吗?”
常大人恍然大悟,当即怒目看向陈升鸿:“原来是故意的,你存的什么心思?”
陈升鸿慌乱叩首欲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遍恳请恕罪,然而常大人在气头上,断断不肯轻易放过他,当即命了人把他关入牢中,未经允许不可放出。
消息传回潍远县的时候,县内百姓们正围在街上,很是热闹。
街上有一马车驶过,在微积雪的道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那车顶覆绸缎帷幔,窗上镶金嵌玉,当街人多,道路不宽阔,马车驶不过去,车内人微掀帘子走出马车,银白色裘衣下是流云滚边的蓝色直襟长袍,腰上月白宽带缀一白玉。
周遭私语之声更甚,有女子轻笑:“陈二公子比前几年更俊逸了。”
旁边有人忙问:“这就是陈家二公子啊?”
女子红着脸回道:“当然,我说,我们看一看也就罢了,怎的你这小哥也一双眼睛长在他身上了啊?”
旁人冷笑:“那可不,这人我当然得认清楚。”
他说着,索性惦着脚看过去,见这陈二公子墨发束垂冠,肩上垂银色冠带,冠带随风在发间轻舞,还别说,当真担得起那衣冠胜雪,眉目如画。
但这人仍瘪了瘪嘴:“我大师哥若是这番打扮,未必比他差。”他又瞥瞥那身装束,再向身边问道,“陈二公子是不是很有钱啊?”
“这还用问吗?”女子看他,“陈二公子手底下的生意可是遍布各行各地,涉及众多,但凡你能叫得上名的,他都有参与,你说他有没有钱?”
“那这么一对比……”孟寻带着些鄙夷,“他哥可就寒酸了,鸿渊坊做得再大,也只不过是一个在县内安家的店铺罢了,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陈家是靠陈派纸鸢发家的,这是他们老本行,他们肯定不愿意丢啊,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在外打天下,一个在内维持本行,不是很好吗?”
“哼,说得好听,我可是听说,这兄弟俩关系根本就不好……”孟寻嗤笑两声,毫无意外换来旁边姑娘的一记白眼。
而话音还未落,那陈升鸿被抓的消息由县衙传来。
看热闹的百姓们原是在讨论,瞥见今日刚刚回城的陈华渊,又都闭了嘴,纷纷向他看过来。
陈华渊的脸色惊变,紧蹙眉头,向那衙役问询了一番,继而焦急转身,向县衙方向跑去。
身后下人连忙喊:“公子您路上劳累,不先回家吗?”
“救大哥要紧,我去向大人了解一下情况。”他甩下话,已跑进小巷,不见了身影。
人群中女子向孟寻一挑眉:“看到没,叫你还说他们兄弟感情不好!”
孟寻摇头晃脑,懒得搭理,慢腾腾往回走。
骆长清刚买了些日常所需,也在往回走,她还没到家,经过那赵记包子铺,被赵大娘慌里慌张地叫住。
赵大娘随着她一路走,连暗示带明示,想撮合一下自家女儿与岳澜。
骆长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去年替我们阿寻跟您提过亲的,您当时不是不同意来着?”
“那孟小哥我的确不同意,可这岳小哥我看着很顺眼,骆姑娘,你去问问他的意思。”两人说着话,已至长清斋门口,赵大娘在门外一躲,将她往里推,“你现在就问,我听听。”
她被推到屋内,看岳澜正在柜前守着,她只好硬着头皮,一股脑儿开口:“澜儿,
赵大娘想把女儿嫁给你,你意下如何?”
岳澜手中的账册险掉在柜上,好一会儿才回道:“师父,你希望我成婚?”
“受人之托,我的话要带到。”她又往门外瞥了瞥,回头微蹙眉,“你如何想?”
“这还用问吗,当然不同意。”岳澜摇头,“哪怕师父你非要我同意,我也不会答应的。”
“我怎么可能非要你同意?”她连忙摆手,“我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