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惊愕地看向曹操:“当真肯放我走?”
曹操失笑道:“你又不是美人,我骗你有何益?”
李云爬起身,向众人唱个大喏:“既然如此,活命之德,我李云铭记于心,日后自有报答。”
朱富拉住他道:“师父,本县知县,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小人,你这番没拿住人,又折了许多人手,以他性情,岂能容你?”
李云呆了呆,叹道:“随他去,我自无愧于心便好。”说罢挣开朱富的人,也不拾他朴刀,就这般赤着手,一瘸一拐往县城去了。
朱富叹道:“我师父为人厚道,本事不凡,本想拉他一起去给哥哥效力。”
曹操拍了拍他道:“兄弟,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强逼着他,纵使去了,心中也不快乐,却又何必?我等兄弟们在一处图谋大事,最紧要便是同心同德四字。”
朱富听了钦佩道:“人家都求麾下能人越多越好,哥哥却考虑这般细致,可见胸襟。也不枉兄弟们倾心跟随。”
说话间,李逵去背了老母,朱富忙上前问好请安,又见栾廷玉抱了一对小虎,不由大惊,细问来由,得知三人夜战二虎,不免大为惊叹。
待回到朱富家,早收拾起两辆马车,一辆装了朱富老小,一辆装了家什器物,几个没家没业的伙家甘心跟随,其余带不走的家私,尽数分给了亲友故旧。
朱富办事很有一套,相别仅一天,诸般事宜都办的仅仅有条,不仅自家中打理妥当,更买了几匹好马,让众人赶路时替换。
李逵服侍老娘坐上了车,拜托朱富浑家照料,众人都各自上马,沿着小路向西而行,晓行夜宿,先后穿过沂蒙山、莲花山、云蒙山,走到第五日上,已进入东平府地界。
远远望着熟悉的城池,想起数个月没见的兄弟,曹操心中涌起一股温情,对朱富道:“今日进城歇宿。日日露宿,我们受得了,老人孩子也受不了。”孩子是指朱富的子女。
他们一路上也经过了两个县城,却都是绕城而过,至多让朱富带人入城买些补给。
朱富担心的看了一眼李逵。
曹操和栾廷玉倒是无碍,黑旋风李逵的悬赏贴遍了每座大小城池。
曹操一笑:“铁牛,寻把短刀来,磨的快些,便少受苦。”
李逵一脸懵圈的找出了朱富心爱的菜刀,溪水边找块卵石,磨得飞快,递给曹操。
“脸来。”
“哥哥不要!”
“与我按住了这厮!”
“啊!”
一阵杀猪般打闹后,李逵泪汪汪的,摸着自己光洁的大脸蛋子,仿佛第一次遭遇剃毛的小狗,低着头不肯理人。
曹操用树叶擦去卡在刀刃上的胡子,转手递给了朱富,朱富心疼地打量着仿佛被钢矬矬过一般的刀刃,欲哭无泪。
“这不是很富态么?让朱富找件他的绸衫给你,再戴一顶子瞻帽,蔡九复生,也认不出你是黑旋风。”曹操笑嘻嘻道,很满意自己小弟的新造型。
果然,当没了胡子的李逵头戴子瞻帽,身披福字绸衫,坐着高头大马进城时,守门的兵丁看也没多看他一眼。
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嘱咐朱富的伙家们照顾好老小,曹操梳洗一番,带着栾廷玉、李逵、朱富,一起去兵马司衙门,给了门子一个两钱银的门包,让他去通报副将武松:“哥哥武植来寻。”
没多时,一串急促步伐响起,武松雄健的身形飞一般来到门口,往下一跪,一把便搂住了曹操:“哥哥,想煞兄弟也!此前连连去信,都道哥哥外出未归,怎得写封书信来也好。”
曹操也紧紧抱了抱武松,这才道:“二郎不要婆妈,这趟正是特地来见你。起来起来,为兄替你引见几位好汉,这一位乃是‘铁棒’栾廷玉,使得好枪棒!随着为兄,出了不少大力。这位是‘笑面虎’朱富,乃是开酒店做买卖的好手,也学过些拳脚在身。至于这个——”
他叫武松弯下腰,附在耳边道:“乃是‘黑旋风’李逵。”
“啊?是他!”饶是武松虎胆,亦不由吃了一惊,圆睁怪眼,上下打量李逵,惊道:“哥哥如何同这等人一处厮混?”
李逵听了大怒,嚷道:“我敬你是我大哥的亲兄弟,也听人夸你是条好汉,谁知这等看不起人?你不就是打了个虎么,谁还不曾打过虎似的!我铁牛前几天,也曾赤手空拳活活掐死一头大虎,你道我弱似你么?”
武松听了一愣:“你也打死过虎?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