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薏看着含香往她的书房走去,自己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将心中喷薄而出的情感通通压下来以后,这才慢慢的走进殿内,对着瞿皇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你这孩子,还要跟朕多礼不成?”
瞿皇的手里拿着一本书,沈归薏瞥了一眼,是她素日常看的游记:“今儿这一天是去了哪里玩耍?竟是这么晚才回来。”
“回禀父皇,儿臣想到了母妃,就去太医院看了母妃的平安脉。”
沈归薏紧紧的盯着瞿皇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破绽。
可让她失望的是,瞿皇却好似并没有发现什么一般,他怔然的看着沈归薏,许久以后,又叫李有忠去了他的寝殿,拿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回来。
瞿皇看着那盒子,目中满是思念:“你若是不问,朕都忘了要把这个给你。”
“父皇,这是?”
“打开看看。”
瞿皇苍老的表情下带着一点儿欣慰:“这都是你母妃为你和你哥哥做的东西,只是可惜……”
说到伤心之处,瞿皇的眼睛竟然红了,他勉强扯了扯唇角,将这一丝水意强压回去。
他看着沈归薏打开紫檀盒子,里面放了许多小孩子穿的衣服鞋子,什么肚兜,虎头鞋,还有一些荷包,手帕,目中怀念更甚:
“你母妃在怀上你的时候,就一直在做这些东西,朕也曾说过不许她再做,只是她从不肯听,她总说底下人做的,没有她这个当娘的做的好。”
瞿皇越说,怀念之意就越重:“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你和你哥哥竟会……流落在外,再后来,你母妃重病,朕也不敢让她看到再看到这些东西,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沈归薏默默地听着瞿皇念叨自己与沈贵妃之间的往事,声音里充满了怀念之意。
为着这个,沈归薏便将自己心中的愤恨按了下去,她做不到在自己的父亲为了母亲伤心难过的时候,去质问他。
那瞿皇在跟沈归薏回忆了一番沈贵妃以后,便自己叹息着离开了重华殿。
瞿皇离开以后,沈归薏自己坐在殿内,枯坐一夜,心中只觉得说不上来的难过。
翌日一早,不等沈归薏从昨日的情绪中走出来,便见先前见过的宫人特意求见。
沈归薏略挑了挑眉,面不改色道:“让她进来吧。”
“见过公主殿下。”
那沈归薏因着先前的事情,早已经知道这是严淮湛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反感,她略蹙起眉,开门见山道:“说吧,他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
“一封信。”
“信?”
沈归薏总有些不大相信,严淮湛这样的人,能够只送一封信给她?
“殿下一看便知。”
那宫人声音笃定,仿佛早就猜到沈归薏会因为那一封信而感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