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林素芬把孩子接手过去这两年,没少教育,那真是狠下心的棍棒教育啊,现在看着懂事不少,上次遇见还叫了我一声‘奶奶’,吓我一大跳。”
以前被柳家老两口养成啥样啊,从来不会张嘴喊人,看谁都斜着眼睛,一副小瘪三样。
“他不是力气大,又爱打架嘛,林素芬托关系给他送进体校,一方面让他学点专长,另一方面也让教练管着他,你们是不知道体校的教练,教育孩子很有一套,动起手里也是真舍得……你们厂包装车间的老刘,他儿子就是去了体校,不听话被老师收拾得够呛,回头都说进去就像劳改。”
清音点点头,她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事。后世可没老师敢打学生,碰个手指头都不敢,但现在的老师确实是有打骂体罚的。
不过,她再一次对林素芬刮目相看,她是真狠得下心,也能找对路子。要真是个超雄的孩子,你让他规规矩矩学文化还不好使,但去练摔跤和举重,正好给他发泄发泄精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不定以后也是一条出路。
“才不呢,我今天看见林耀,他没以前坏了。”鱼鱼噘着嘴反驳,“同学的羽毛球挂在树上,他还跳起来帮人拿,别人对他说谢谢,他还说不客气呢!”
“老师安排我们打扫厕所,我们班女生提不动水,也是他主动帮忙的,大家现在都不叫他傻大个了。”
清音哈哈笑,行行行,不坏就行,她当然不会对一个孩子有什么恶意,只要他规规矩矩长大,不干危害别人的坏事,相信绝大对数人对他都是同情居多。
毕竟,爹死了,妈改嫁谈恋爱,爷爷奶奶把他“卖”给姥姥,他有什么错呢?他生在那样的家庭,也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
晚上,顾安回来,清音跟他说林耀的事,他面上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洪江平时没少教育他。”
因为有洪江这个绝对的杏花胡同第一勇的武力值在前面,他再调皮他也怕洪江叔叔,林素芬真是操心操得头发都白了,也幸好效果不错。
“对了,听说洪江的面馆生意不错,怎么他还不开分馆呢?趁热打铁赶紧占领市场呗。”
顾安笑笑,“他志不在此,反正钱够花就行。”
“那他志向在哪儿?”
顾安看着天花板,半天才说:“即使要开,也要好好选位置。”
每一个字清音都明白,可连在一起,怎么就云里雾里的呢?莫非,洪江的小面馆只是幌子,其实他是用面馆收集情报?这倒有可能,上辈子很多新闻报道里也提到过,军区或者军工厂,甚至军区小学门口的小卖部、小面馆,开了二三十年的老铺子,结果最后被查出居然是间谍开的,你说气不气人?
既然都要有这么一遭,那为什么不让自己人提前布局?
尤其这两年很多军产和大型国营资产都在对外招租,这说不定是顾安他们招兵买马的好时机,“你让徐文宇帮忙问问呗,有好的位置,也租一两个,守株待兔的故事懂吧?”
顾安笑哈哈的,“清音同志真不愧是清音同志。”
“不过他最近不太愿意出门,听说是被家里相亲给逼的,天天躲在医院和宿舍。”
清音想起吃龙虾那晚聊起来的,徐文宇确实年纪不小,三十好几了,跟顾安差不多,结果现在还没对象,他妈天天电话打到部队里去,让组织上给安排,说他们在家给他相的他不满意云云。
“他还说让你帮忙给他找对象呢。”
清音摊手:“先说明啊,我身边可没未婚女青年了,熟悉的都结婚了,没结婚的小年轻又不太熟悉,不好给人瞎介绍的。”
以前还有个白雪梅,但前两年白雪梅也跟姚公安结婚了,娃娃都会走路了,她是真没“资源”了。
“那你那个学姐呢,就是当初一起在区医院实习那个,以前还一起玩过,徐文宇有一次无意间说起,好像对她印象还不错。”
“毛晓萍?”
“嗯对,是这个名字。”
“你问晚了,人家早结婚好几年了,她结婚那年因为不想大办,就没摆酒席,我也只见过一次她丈夫,这两年她去京市培训,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顾安“哦”一声,替好友略感遗憾,但好在徐文宇也就是提了那么一嘴,又不是情根深种,不行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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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鱼鱼依然是撒野式疯玩,每天三毛钱的零花,加上穗穗的五毛,卓然的五毛,三个人凑成个每天手里掌握一块三巨款的铁三角,不是去打篮球乒乓球就是玩溜溜鞋,晒得跟个小黑煤球似的。
至于十六号院的海花和小菊,她们已经是大姑娘了,不爱疯玩,反倒喜欢看小说和电影,聊的也是时尚娱乐或者少男少女小心思,跟这三个只会吃的小屁孩开始有代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