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往殿内一看,碎的是前不久内务府才派人送来的琉璃盏青玉杯。
“本宫还说呢,二房的那个小贱蹄子早就到了及笄的年纪,却不见家里来人求本宫赐婚,原来竟是打着皇上的主意了。
竟然一点儿消息都不曾透露出来,怕是连母亲都一块儿将本宫蒙在鼓里。
赵府上下,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皇后?”
赵婉越说越气,随手又将身旁的五彩云龙纹瓷觚给推到在地上,又是好大的清脆的破裂声。
若是继续砸,只怕动静阖宫都该传遍了。佩芳连忙劝道:“娘娘息怒,奴婢知道娘娘心里不痛快,可再不痛快娘娘还是要维护着身为皇后的体面啊,若是娘娘生气这事儿传了出去,怕是有人要说,娘娘您肚量小,眼里容不得人呢。”
见赵婉双眸一怔,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啊,本宫是皇后,生气也是不能的,有失皇后威仪"。
佩芳一听这话,也替皇后娘娘委屈。
想当年在赵府的时候,作为赵家的嫡长女,上头又有两个嫡亲的哥哥宠爱,大爷与大夫人也是事事有求必应,娘娘是何等耀眼张扬的性子。
如今当了皇后,要为了大局委屈自己个儿,还要欢欢喜喜的为自己的丈夫纳别的女人,换了谁心里不委屈,偏偏连生气,都得忍着。
这样的皇后娘娘连她瞧见了都心疼。
可如今,除了忍耐,又有什么办法呢?
“娘娘暂且忍耐些时日,总会过去的,届时娘娘身边有了龙子,何人再敢冒犯娘娘,便是赵家也是万万不能的。”
佩琴又连忙再接再厉的道:“便是赵家又送了女儿入宫又如何,留不留的下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儿。
便是留下又如何,得了恩宠有了龙子还不是要抱到娘娘膝下抚养,届时寻个由头将生母随意打杀了就是。
难道娘娘还会嫌膝下的龙子多吗?自古大周朝不论立贤还是立长皆有之,这天下至尊之位谁能坐,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娘娘膝下多一位龙子便多一份胜算啊。不管怎么样,有这层养育之恩在,您就是大周的功臣,再无人能撼动您的地位。”
赵婉听完这话,呆呆地跌坐在地上,佩琴忙过去扶着她的身子。
只听见赵婉木然的说到:“本宫方才确是有些失态了,本宫只是气,本宫的家人竟然要送别的女人来分我丈夫的宠。你们说,这天下间可有这般做家人的吗?”
说着脸上竟已经泪流满面。
佩芳也跪在她的身边,虽然心疼自家娘娘但还是忍不住劝到:“大夫人她只有娘娘您一个女儿,自是满心满眼为娘娘考虑的,想来是老爷老太太的吩咐。
为着赵府的百年荣耀,大夫人如何敢不从,娘娘切莫因此与大夫人生分了呀。”
赵婉一听,不禁冷笑一声,面上尚有几分泪痕,眼中却透着几分狠辣。
“赵家的百年荣耀?若是没了我,我看谁还能维系赵家的荣耀,既然敢将人送进宫,便休怪我不顾家族情分。”
景阳宫
知画一进殿便见淑妃在陪大皇子说话。
大皇子已经两岁了,虎头虎脑的,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小脸儿肉嘟嘟的,煞是可爱,这会儿又是正会说话的年纪,宫女们都可爱去瞧大皇子了呢,想着法儿的逗他说话,十分招人喜欢。
也就是淑妃娘娘为人宽容大度,愿意宫女们去逗大皇子。若是换了皇后的二公主那边,听说等闲不得扰了二公主的清净,否则便要挨板子呢。
知画走过去,附在淑妃耳边道:“承乾宫那边儿又闹起来了,听说砸了好些东西呢,还是一国之母呢,气量竟如此之小。”
淑妃一听嘴角一扬:“随她去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皇后的性子,皇上都没说什么,咱们又如何管得着呢。咱们只要关起门来守好大皇子便是了。”
大皇子见淑妃没有理他,小嘴一嘟,不高兴起来,不由得扯了扯她的衣服:“母妃,你有没有听瑞儿说话啊!”
淑妃这才对着知画挥了挥手,让她退至一旁,低下头来对大皇子说到:“母妃听见啦,咱们瑞儿讲的故事可真好,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了你如今会说这么多故事,只怕也要欢喜的很呢。”
大皇子一听自己母妃的夸奖,顿时便咧开嘴“嘻嘻”的笑出了声,露出一排小小的乳牙,煞是喜人。